“君小姐什麼時候入了定遠侯的青眼了?”
竟然名聲已經傳到定遠侯這種身份的人家裏了嗎?柳掌櫃看著夥計遞來的名帖神情也是驚訝。
算起來君小姐並沒有治幾個人啊,不過是一個半夜問診收取了萬兩銀子,但轉眼就離開京城悄無聲息的人家。
醫術高明的名聲並沒有傳起來,要說名聲那也是拒絕王曹氏診病引來的挑揀病人的可笑名聲。
柳掌櫃想不明白這種名聲怎麼就能傳到那種富貴人家耳內,且還被邀請去治病呢?
就算是病急亂投醫,這些人家投的醫也是很講究的。
真是想不明白。
“我那老姐姐說,曹糧庫家也原是不信的,隻是曹糧庫夫人的朋友臨走前千叮萬囑,遇到沒有辦法的病一定要去找這位九齡堂的君小姐。“
“那孩子隻是晚上發癔症,白日裏與常人一樣,藥也吃了,廟裏也請人看了,就是沒辦法。”
“曹糧庫夫人便決定試一試,所以讓人請了這君小姐來。”
“來之前並不告訴君小姐是誰病了,而是一家子都在君小姐麵前,讓她看看誰有凶兆。”
“君小姐在屋子裏坐了一坐,並沒有診脈,隻是看了一圈,果然指出了孩子有事。”
聽那婦人說到這裏,一個婦人皺眉打斷她。
“她整日在街上轉,說不定是她已經聽說打聽到這孩子有病呢。”她說道。
粗使婆子咧嘴笑了。
“也有這個可能。”她說道,“但是,君小姐隻用了一劑藥,紮了一次針,這孩子就好了。”
猜出人有病不算什麼,真正重要的是能治好,屋子裏的婦人們對視一眼。
“那君小姐果然是說隻醫治有緣人,要不然這麼久在街上根本就沒接診過,你說她醫術不行,但她接診的這兩個都當場見效。”粗使婆子繼續說道,“現在街上的人可都不敢笑她了,更有趣的是,大家誰身子不舒服了都願意往她跟前轉,君小姐不說凶兆不理會,大家就知道不是什麼大病,歡歡喜喜的找別的大夫看去了。”
竟然有這樣的人?
屋子裏的婦人們對視一眼。
門外又有一個仆婦疾步進來。
“老夫人。”她對林老夫人施禮,“打聽清楚了,是汝南人士,撫寧縣令君應文之女。“
屋子裏的婦人們都很驚訝。
“竟然還是個官宦之後?”她們說道。
“是啊,汝南九齡堂,是君家的祖業。”仆婦接著說道,“特意找了汝南人問了,滿口的誇讚,說了不得。”
竟然是真的醫術高超?婦人們再次對視一眼。
“在街上也打聽了,來了沒兩個月,新開的九齡堂,的確是在街上做鈴醫,但卻不給人看病,說些奇怪的話,看病也挑揀。”仆婦說道。
“老奴沒說謊的。”粗使仆婦也知道林老夫人肯定會讓人打聽,不會隻聽自己說就信了,此時聽到印證忙高興的補充,“這街上都傳遍了,不會有假的。”
“不過她真的沒有看過幾個病人。”仆婦說道。
這樣聽起來的確是很神奇。
林老夫人一頓拐杖。
“到底是故弄玄虛還是真的隻渡有緣人,試一試就知道了。”她說道,“請.”
君小姐掀起車簾,看著麵前的門庭。
定遠侯府的匾額很是顯眼。
馬車並沒有停留而是徑直從角門進去了,一直走到二門,才停下來。
“君小姐請吧。”外邊的仆婦說道。
君小姐下車,柳兒忙拎著藥箱。
這一片宅子好大好威武,陽城的方家也很大很威武,但感覺可不一樣。
但看著君小姐神情無波,柳兒也保持著淡然。
這讓二門來接的兩個仆婦有些微微的驚訝,驚訝的是這女孩子這麼小,也驚訝這麼小的女孩子淡定從容的神態。
就好像並不是小門小戶出身的女孩子,也不是走街串巷的鈴醫,而是見慣了高門大戶常常行走於其中一般。
倒是真有幾分高人的風範。
“君小姐,這邊請。”她們收正了神情,帶著幾分鄭重說道。
兩個小丫頭撐傘上前,君小姐點點頭,跟隨邁步,很快就來到林夫人所在的宅院。
兩邊丫頭林立好奇的看著她,簾子被打起,屋內珠圍翠繞,坐在正中的是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婦,神情威嚴。
定遠侯老夫人齊氏。
她是認識的,也算是很熟悉的。
逢年過節進宮覲見,都會笑著拉著她的手。
“我的小郡主啊,你可是又瘦了。”
君小姐垂下視線低頭邁過門檻。
終於能見到一個曾經見過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