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家書啊。
同伴們卸下疑惑。
“又有家書啊。”他們笑著說道,“你這些日子,家書真是接連不斷,你也不是第一次出門了,怎麼伯父伯母竟然這樣不放心?”
“因為明年要大考了。”寧雲釗笑道,一麵將信收起來,“我就是再才高八鬥,在父母眼裏都是個蠢兒。”
同伴們哈哈笑起來。
寧雲釗這個人才高八鬥,卻並不孤傲,很善於跟人打交道,不愧是北留寧氏出身的子弟。
幾人不再追問說笑著回到居所,寧雲釗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坐在了書案前。
書案上書卷堆滿,以至於連筆墨紙硯勉強擠著,另有一盞油燈,以及一盞花燈。
小廝將茶水捧上。
寧雲釗顧不得喝茶,拿出信先一目十行的掃過,神情隨之驚訝又緊張最終又笑了。
這之後才輕吐一口氣,端起茶水喝了口,重新一字一字的認真看起來。
“公子,我也問過了。”小丁站在幾案前說道,“現在陽城傳的都是當初方德昌救主得到了聖旨,方家也沒有事,一切照舊,也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
寧雲釗放下信笑了笑。
“聖旨是真的,那其他的事就自然也是真的。”他說道,神情又幾分感歎,手扶著桌麵,“沒想到方家竟然有聖旨。”
小廝點點頭。
“是啊,是啊。”他說道,“當初要是她們拿著聖旨,逼咱們家認了你和君小姐的婚約可怎麼辦?”
寧雲釗抬眼看他。
小廝訕訕。
那就好辦了。
這樣公子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牽腸掛肚又不能明問隻能托窗戶爬門子的打聽消息。
“他們家有聖旨,意味著很多沒想到的事。”
寧雲釗看著小廝,耐心說道。
“這沒想到的事牽涉到很多方麵,你不要隻想著男女私情兒女小事,方家是那種會那著聖旨做種小事的人家嗎?”
小廝哦了聲,認真的想了想。
“可是。”他伸手抓了抓頭,麵色迷惑不解,“因為采藥沒跟家裏說而夜不歸宿好像也不是什麼大事吧。”
相比較,跟自己公子的親事反而更重要一些吧。
“她夜不歸宿是夜不歸宿的事嗎?”寧雲釗皺眉說道,拍了拍桌子,“這個時候,她突然不見了,是多大的事!”
小廝忙點頭。
對公子來說,可不是大事嘛。
“是是,君小姐不見了是大事,是大事。”他連連說道。
寧雲釗當然看出這小廝想的什麼,他要解釋又覺得跟著蠢材也說不清,還是不要浪費時間。
“不過公子,那現在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小廝又小心翼翼問道,“方家是真的救助過先帝嗎?”
寧雲釗看著案上的信,握著茶杯。
“福禍相依,好事可能是壞事,壞事也可能是好事。”他說道,“至於方家救助過先帝這是很好的事,對方家也好,對先帝也好。”
好?
“那到底是真是假啊?”小廝不解的問道。
寧雲釗笑了笑,將茶杯放下。
“既然是好事,何必論真假。”他說道。
小廝聽不懂幹脆不再想了。
“公子,就是說君小姐她們不會有事了吧?”他直接問道。
寧雲釗沉吟一刻。
“沒事。”他說道,“這件事現在這樣解決對所有人來說都挺好。”
至少暫時挺好。
小廝鬆口氣伸手擦了擦汗。
“那就好,那就好了。”他說道。
寧雲釗看著他笑了。
“好了,沒事了,你也快去歇息吧。”他說道。
“公子也可以好好休息了。”小廝笑道,“公子放心,陽城那邊的人都是我安排的最妥當的,有什麼消息第一時間就會送來的。”
不待寧雲釗再說話顛顛的跑出去了。
寧雲釗搖搖頭幾分無奈。
“人啊,總是會多想。”他說道,視線落在案頭的花燈上,“方少爺竟然治好了啊。”
他想了想,發現已經想不起那個女孩子的樣子了。
就像花燈節昏暗的夜色裏提燈而立,又像方家的夜半宅院中伸手遞過來梨子,總是隔著夜色模模糊糊的看不清。
且不管這方家的富貴是不是潑天,不管怎麼說,有個健康的丈夫總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