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宋真宗趙恒,自從臨安微服私訪回京後,心裏一直悶悶不樂。貴為一國之君的趙恒,究竟有什麼不開顏的事情呢?
原來,趙恒這樣是有兩個原因的,第一是、他在望海樓時,已被戚婉怡的絕代風姿給傾倒了。但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戚婉怡早已心有所屬,被柳三變給捷足先登了。可惜身為一國之君、也不可能在臨安久留,更不便暴露身份,雖然臨走時、曾與劉媽媽言及到汴京開店之事,但、劉媽媽等人來與不來尚是未知之數。第二件是、如仙對他言及的柳三變填詞一事,尤其是那句‘遙認南朝路’,給了他極大的震撼。柳三變不是分明借南朝喻南唐嗎?柳三變在天下士子中聲望很高,若是因此引起天下人的反宋情緒,那就麻煩大了!
想到兩件事情,都與這柳三變有關,心裏更加惱怒,你柳三變縱是有經天緯地之才,但不能臣服於我大宋,這樣的人、豈能入朝為官?於是、宋真宗擬旨,宣主考官到禦書房覲見。
那個主考官接旨後,急急忙忙的來到了禦書房,見皇上滿臉不悅之色,便誠惶誠恐的說道:“微臣叩見皇上,不知皇上宣微臣所為何事?”
宋真宗表情嚴肅的問道:“今科報名應試的舉子中,有多少人是南唐遺後?”
“啟稟皇上,全國各地報名的南唐舉子、總數是二百一十二人。”
“你聽好了,凡南唐舉子、一個也不錄用,至於具體如何*作,你心裏應該明白。”
那個主考官心裏咯噔一下,暗忖:“皇上不是說過、凡有識之士,均為國家棟梁,要內舉不避親、外舉不避賢嗎?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
“你怎麼還不下去安排,難道還不知道如何*作嗎?”
“啟稟皇上,這可是兩百多人啊,其中不乏柳三變等狀元之才,若是全然否定、隻恐會在舉國引起非議啊!也會流失不少棟梁之才,這些人都是經過十年寒窗,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就等著有機會報效朝廷呢。微臣鬥膽、還請皇上三思啊!”
宋真宗鼻子哼了一下,冷聲道:“難道除了那些南唐遺後,我大宋就沒有棟梁之才了嗎?我這裏有一首詞,就是你口中的棟梁之傑作,你好好看看吧!看完之後、你就知道朕為什麼會阻止那些南唐遺後、參加科舉了!”說完、從龍案上將一張彩箋,丟了下去。
原來這真宗自從如仙提到這首詞後,便寫了下來,每日下朝以後,就一直不停的揣摩這首詞意。越揣摩心裏越不是滋味,直到臨近科考,才下定決心、不讓所有南唐以後入仕。
那個主考官從地上撿起詞箋,慢慢吟誦起來,當吟誦到那句‘遙認南朝路’時,竟冷汗直流,呆在了當場。不管柳三變當時填這首詞,是出於何意,但在別人眼中,這就是一首反詞啊!皇上已經算仁慈的了,若是換在太祖太宗時期,僅憑這首詞,就可以誅滅九族了。想到剛才、自己還為這些南唐舉子求情,更是嚇得不輕。
“皇...皇上...這是...這是哪個舉子的反詞啊?”主考官惶恐的問道。
宋真宗斜了主考官一眼:“就是自認為詞賦天下第一人的柳三變!這下你該明白朕為何不讓南唐舉子入仕了吧?這些人一直賊心不死,對我大宋口服心不服,他日一旦中舉、定會亂我朝綱,即使有經天緯地之才,我大宋也決不能用。”
“可是...可是皇上,那柳三變之父,乃是當朝太傅柳宜,我大宋對這些南唐遺後,可不薄啊,他們怎會......”
“這就叫知人知麵不知心,這柳宜愧對皇恩啊,如若不是他驕縱兒子、柳三變豈敢寫出這等反詞?好了,你速速下去辦理吧,記住、此事不能讓第三人知曉,以恐傳揚出去、難堵峳峳眾口。”宋真宗說完、揮了一下手,示意他下去。
主考官此時哪敢多言,用手摸了一下脖子,不由暗叫:“好險!”急忙領旨前去辦理此事了,他心裏明白、此刻自己還是被架在刀刃上,事情辦不好、皇上自然會拿他開刀。若是提前聲張出去,引起那些南唐遺後生出事端,皇上為了堵住天下人之口,依然會拿自己開刀。此事還真是棘手啊!自己一定得小心應付才是。
待到主考官走後,宋真宗這才如釋重負的長喘了一口氣,柳三變的這首詞,一直是他的心病,始終沒想到適合的處理辦法,今天總算拿定主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