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潤之現在可謂心煩意亂,父親的決斷出乎他的意料,而自己無論答不答應、最終的結果都是明擺著的。本來如果沒有齊家插這一杠子、事情倒還簡單些,即使父親看不中蓮月的出身,還可以慢慢做思想工作。現在多出一個齊小姐,如果斷然回絕此事,齊家的臉麵可就掛不住了,齊小姐的清譽也就給毀了。王潤之可算是左右為難啊。
王大人見王潤之半響無語,便接著說道:“此事已成定局,你還是安心考慮科舉之事吧,最好是一舉金榜題名,那樣可就是雙喜臨門了,古人常言:洞房花燭之夜,金榜題名時。若真是那樣,我王家的祖宗也算是燒了高香了。”
王潤之在萬般無奈之際,抱著僥幸心理問道:“父親大人,若是我名落孫山呢?那齊家還會看得中這樁婚事嗎?”
王大人道:“簡直是一點出息都沒有,還沒參加科考呢,自己心裏就先泄氣了,沒有一點為父當年的風範。為父跟你實說了吧,無論你中與不中,這樁婚事是不可能更改的。那齊大人貴為禦史中丞,他看中的不是你將來能否高中,而是看中了你這個人、和你的才華人品。即使你科舉失利,憑齊大人在朝中的關係,為你謀個一官半職,那也是舉手之勞。不用多說了,好好準備吧。”
王大人說完這番話,就拂袖而去。留下王潤之獨自一人、癡癡地跌坐在廳前。
“我該怎麼辦?我究竟該怎麼辦?我決然不能辜負蓮月對我的一片真情!蓮月的身子骨比較羸弱,此事萬萬不能讓她知曉。”王潤之的心裏百轉千回。
話說起來、卻也奇怪,這應天知府王大人,整日忙於公務,又怎能知道千裏以外的臨安之事呢?而且對王潤之的情況、摸得這麼準確,使得王潤之連招架都來不及呢?此事還要從臨安說起。
話說那一日蘭馨走後,戚婉怡與楚蓮月都是淚眼紛紛、心緒不佳,後來老鴇劉媽媽為了緩解氣氛,親自置辦了一桌酒席,邀請柳三變、王潤之四人一起飲酒解悶。
他們隻顧著飲酒敘話,沒想到隔牆有耳,那個本來就已經很嫉妒她們的如仙,因為媽媽沒有請她作陪,心裏十分不快,所以、把這份恨又記在了戚婉怡與楚蓮月身上,總想找機會發泄一下。
也合該她們有事,那晚從應天去了一個富商,被楚蓮月的琴聲和美貌深深吸引,便想讓楚蓮月陪他,但因楚蓮月是賣藝不賣身,富商的心思落空了。
後來那個富商不甘心就此離去,便掏出了許多銀兩,央求劉媽媽成其美事,那劉媽媽最大的毛病就是見錢眼開,財神爺上了門、她怎麼可能往外推呢。所以即使蓮月不肯作陪,她也想辦法說動了那個富商,然後安排如仙前來作陪。
富商見如仙也生得貌美如花,而且渾身充滿嫵媚之氣,便將如仙留了下來。兩人一番推杯換盞之後,便寬衣解帶、行雲雨之事了。
沒曾想、那個富商雖然與如仙在行房事,滿腦子卻是楚蓮月的影子,一邊與如仙打情罵俏,一邊還在打探楚蓮月的事情。
如仙心裏那個氣啊,心想:“這兩個妖精有什麼好的?一個個男人見了她們就邁不動步了,之前的那個趙先生對戚婉怡是這樣,現在的這個富商,對楚蓮月居然也是這樣,就連和我行雲布雨之時、想得都是她們,問的也是她們,真是氣人得很啊。”
二人做完事後,就躺在床上閑聊,那個男人的問話、還是圍繞著楚蓮月。
如仙笑道:“看樣子、客官是被我家蓮月妹妹給迷住了,這也難怪、蓮月妹妹那楚楚動人的樣子,又有幾個男人能抗拒得了呢?”
那個富商一聽如仙稱蓮月為妹妹,頓時來了精神,竟然昏了頭、央求如仙幫助他成全這份相思之意,並承諾、如果如仙能辦成此事,他日到應天、他還有重金酬謝。
這家夥真是傻得出奇,在一個女人麵前、不斷地說另外一個女人的好處,有幾個女人會不生氣?何況這如仙本身就是個醋壇子,嫉妒心特別重。
如仙不愧是風月場上打滾的女人,表麵上依然不動聲色,說道:“客官是從應天來的呀?不知客官可認識應天府的王潤之公子?”
那個富商笑道:“應天府有幾個不知道王大公子的,我與王知府私交還相當深厚呢,早些時日、還去王府做過客。你問王公子做甚?莫非此事與王公子有關?”
如仙笑道:“客官說對了,此事還真與王公子有著莫大的關聯,我那蓮月妹妹的情郎就是你們應天府的這位王大公子,他現在的人還在臨安呢,說不準、現在還在我蓮月妹妹的攬月閣中呢,所以、你所托之事,難度太大了,我是無能為力了。”
有詩為證:
亂牽紅線苦難禁,痛若吾心刺萬針。
無奈璧人遭算計,惡腸邪骨妒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