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2 / 3)

有人聽了這話,口裏不清不楚地說,“我們又不是到縣裏來鬧事,就想問問,問問。”旁人也就說,是啊。

“事情已經清楚了,你們聽到的也都是沒有依據的謠傳,請大家回去後,把縣裏的情況說給其他人聽,好不好?有什麼新消息我會第一時間讓人通知大家的。對於你們的心情,縣裏會理解的,也請你們理解下縣裏。都回去了吧,我在這裏也給大家一句承諾,會向市裏反應你們的要求,將你們的心情轉達上去,這個事一定會做到的。”任征這樣說來後,站在辦公室門邊的人,就開始向外走。

對方肯定不會就出這樣一點鬼主意來擾亂縣委這邊的工作,讓縣委和公安局都承受更多些的工作壓力,才會盡量減少對老吳家的關注。這樣的事既然他們開始做了,肯會接二連三地鬧出些小事來。等群眾都走了後,任征將縣委辦的人召集起來,開一個會,對大家提出來要求,特別要求統一口徑,不能夠亂說話,而對來訪的群眾要態度端正。

楊衝鋒很快也就知道了這一情況,任征在書記辦公室裏,來那個人說起今天的事。任征說“書記,你放心去京城,那邊是大事,縣裏這邊量他們也不敢鬧出什麼來,隻是這些小事是用來幹擾我們工作視線的。”

“老任,不可大意啊。今天隻怕是探一探情況,會有接二連三的事也說不定。”

“有這樣的心理準備,不過,目前情勢對我們有利,公安局那邊穩住了,誰也不敢亂鬧。”

“估計下一步會怎麼樣有鬧?”楊衝鋒說,對於老吳家這些小把戲,當真也不會放在心上,鬧出些小麻煩來,實際上沒有多少實質的意思,也不會對大局有什麼影響。隻是,讓一般的人以為縣裏又有什麼妖蛾子而已,無傷什麼大局的。

“老任,其實這樣也不錯,讓他們鬧一鬧,看看能鬧出什麼來?”

“書記。”

“控製在一定範圍裏,也不會出什麼事,這時量他們也沒有那膽氣,更沒有那實力。”

任征也就笑起來,知道書記另有想法。吳文健在實裏與市長楊建君關係破裂的事,任征也是知道的,這對老吳家說來說一個很糟的事,讓他們在市裏有一股新的對抗之力,而這對抗卻又是那麼明確。會使老吳家在縣裏和市裏行事都會有較大的顧忌,除非他們在省裏找到更為有力的臂助才行。

老吳家更深一些的事,楊衝鋒也沒有跟任征他們說,不在那一階層,也不能讓他們空子煩惱。正如這次去京城,也隻是跟家裏這些人說到那邊去聯係柳河酒業集團總部而已。對縣裏的事又做了一番布置,所有的事讓任征居中策應,也不怕老吳家翻天了。吳文健和吳文興真要不顧一切,不顧規則,隻怕楊建君的手就在那裏等著將他們抓過正著。

路過西平市時,還是跟李彪見了一麵,隻是將自己到京城的目的說成是另一種。楊衝鋒見李彪當然也有用意,就是讓他注意著香蘭縣這邊,兩人之間這些都不必要說出來,見麵後彼此理解。出西平市時,楊衝鋒給市長楊建君打了個電話,說他剛出市裏,是從市委出來的。

楊建君自然也就知道楊衝鋒的意思,見到李彪書記後,也不好隨即過來見市長。在體製裏,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但都不會明著去做。書記和市長兩人,就算再怎麼密切親和,下麵的人也都會有一定的站隊意識。

之前楊衝鋒一直走李彪路線,這時也不可能就改過來。說來些感謝關心的話,話裏雖沒有做什麼表示,但彼此也明白。楊衝鋒在電話裏故意提到胡副省長,也提到香蘭縣的香蘭大道等,楊建君也就明白楊衝鋒對香蘭大道的用意。之前彙報縣裏工作時,故意將香蘭大道損壞的事說出來,楊建君就知道楊衝鋒對這問題的態度,此時在電話裏,再說這事那隱含的意思也就明白。

楊建君此時也沒有說深說透,但意思卻是到了。

心裏有種無奈,在體製裏不少禁忌,不是誰都能夠隨意破壞的。楊衝鋒雖說可以把古這些,擺出自己獨有的那種身份來,可從他內心說來,還是選擇遵守規則。

到省城去,需要停留一天,嚴佟過來迎接。他也要雖楊衝鋒一起到京城裏去,隨行在車裏的蕙蘭,也不用多解釋。像楊衝鋒這樣的人身邊有漂亮的女人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解釋反而是多餘。

在省城裏要先見一見張全清,那才是真正自己的人,雖然沒有將自己準備做的事先說出來,但胡副省長在香蘭縣的情況,要詳細說出來,也好讓黃家一派係的人有思想準備。黃家的人在西部省實力或許不算強,但要是發出自己的聲音來,就會很有力度,誰會輕視黃家的意思?黃家要是在西部省跳出來招兵買馬,隻怕立時就有人投奔過來。

策略定位漸進式滲入西部省,也是為楊衝鋒在西部省立足,才會將張全清等人安排過來照應著。楊衝鋒和張全清都明白彼此的存在,楊衝鋒自然要先尊敬尊敬張全清。兩人見麵很隱秘,有嚴佟安排,而李亮策應,到省裏後也就先見到張全清了。

說出胡副省長在香蘭縣裏,對香蘭大道的態度,以及他回省裏後可能在做哪些努力。張全清在省裏自然更明確些,而楊衝鋒在香蘭縣準備做些什麼事,張全清早就清楚了。聽說著胡副省長的事,張全清嚴正的臉沉著,讓外人看來還以為是對他麵前作者的楊衝鋒不滿。楊衝鋒去知道他是在全麵地盤桓這事,要找到最有利的決策來。

“衝鋒,你覺得時機成熟了?”張全清說,臉色不變還是很沉。

“張叔,時間很緊迫啊,對方和南宮家的聯係,是省裏的人在推動,他們的意圖很明顯。等南宮家做了表示之後,不是牽涉更大?再說,香蘭縣那條大道修複在即,要是修好了,再翻出來說事,也不合規矩,且不說難度會不會變大,隻怕就會有人記住這一點的。”

“你既然有了決心,我會把這裏的情況跟老領導說的。”張全清不會多做解說,所謂的老領導,就是楊衝鋒嶽父黃煒驊,如今已經進入中央政治常委裏,成為中央裏核心領導人之一。發展的勢頭正猛,當然,也是老爺子漸漸淡化他的地位,將黃煒驊推出來,總要有一個接替的過程。

與張全清的交流很順利,他知道楊衝鋒在縣裏的情況,也知道楊衝鋒一直在作出的努力和對手是什麼樣的情況。時間不多,楊衝鋒將自己的一些計劃粗略說了些,張全清已經知道,也就跟他交了底,省裏這邊自然會全力去做一些工作的,要他安心就是。

不過,任何一件事都不會有萬全,不定性的因素總會出人們的意料之外,讓世界變得更多彩一些,也變得更多元些。楊衝鋒和張全清都不會為自己的優勢就將對手看得低的人,楊衝鋒更是受到軍事方麵的浸染,已經習慣於將行動方案反複錘煉,將所有的因素都考慮更全麵些,所有的外力也都引介過來。

這一次有胡副省長在省裏唱主角,就能夠將楊衝鋒的光芒掩飾一些,不會那麼刺眼。對於頂層的人看來,這種光芒不會蓋去楊衝鋒的所作為,少了些光芒,會更讓人覺得成熟而老練,也多一種叫大氣的東西。

胡副省長雖在省裏做了些工作,但目前也遇到不少阻力。香蘭縣的香蘭大道,涉及到省裏的人不少,翻出來會有不少震蕩,是一些人所不願見到的。加之對柳河酒業集團分廠引進在即,也怕這樣的事會影響到這個大局,會將工作的重點發生偏轉,更擔心酒業集團那邊會有心理芥蒂而使得這事變得複雜。

多少人會盯著柳河酒業集團分廠的事,不少比香蘭縣條件或許更適合的地方,也都會與柳河酒業集團進行接觸,些在酒業集團作出最後決定之前,做出最後的努力,與西部省進行競爭。使得西部省的領導們小心翼翼,也是的胡副省長的工作多了無形的阻力,這種顧忌誰都會有的,而可能導致出誰都無法接受的後果來。

第二個要見一見的人,就是省組織部部長段鵲喜。嚴佟倒是一直跟在楊衝鋒身邊,與李亮道別後,嚴佟也沒有走開。這也表明一種態度,讓省裏對楊衝鋒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待。在西部省裏,到底有多少人知道楊衝鋒的真正身份,他身後站立著強大的黃家一係。楊衝鋒自己也無從得知,但想來不會有多少人知道,才使得楊衝鋒在香蘭縣裏遇上一重重的阻力,而是裏對楊衝鋒工作的支持才會這般曖昧不清吧。

先與謝處聯係,之前就跟段鵲喜約定了要見麵的,這時聯係段鵲喜秘書謝處也就不突兀。那邊回說能夠安排,楊衝鋒倒是直接進省委裏去。將蕙蘭留在外麵,和嚴佟一起進省委裏,也算是對自己一種力量的顯示。

在西部省能夠讓嚴佟看上眼的人不多,多少廳級領導要找嚴佟幫忙都不得,更不要說他會陪著。年前,嚴佟與京城裏的名記聯手對香蘭縣進行報道,讓他又有所升級,而此時他和楊衝鋒兩人走在一起,也不會顯得太突然。就算有人留意兩人,省委裏也不會有多少人認識楊衝鋒這個縣裏的一把手,正處級在省委的人眼中還沒有幾個能夠讓他們記住的。

走進組織部,謝處得知兩人到來,也就到外麵等著。楊衝鋒怎麼樣他雖說隻是表麵功夫做得比較足,但嚴佟卻是不容他露出怠慢的人。等兩人走近了,謝處免不了迎上兩步,楊衝鋒客氣起來,讓嚴佟也跟著客氣。謝處見嚴佟客氣,臉上的態度就真了許多。

進段鵲喜辦公室裏,嚴佟隻是進去招呼下也就出來,楊衝鋒要說的事不是他能夠參與的,再說也要避忌。他和謝處兩人到外麵去說話,讓謝處找到了接近嚴佟的機會。

段鵲喜對楊衝鋒的看法那是越來越好,兩人之間的關係也因為幾次的溝通而變得密切起來。彼此也知道對方的心理準則,對是非之間的觀點,有了這些基礎後,進行溝通也就容易得多。這次來見段鵲喜,楊衝鋒的目的也就更多一些,他在省裏的影響力不小,對香蘭縣的理解雖不細致,但香蘭大道的事應該是知道的。

段鵲喜這樣的人,在人事工作上久了的,對一些事就會格外敏感些,有些事同樣不必要說的很透,他就能夠找到並作出自己的判斷。

問候過後,段鵲喜事先也不知道楊衝鋒的來意,兩人對視一會,先就笑了起來。段鵲喜說“縣裏情況怎麼樣?”

“部長,這次來就是有些工作要給部長彙。”

“哦,說說看,衝鋒,兩年多來一直都沒有像今天這般擺出彙報工作的姿態,倒有些好奇了。”

“部長,讓你見笑了。”楊衝鋒說著,才將發生在縣裏的一些事說出來,也將胡副省長到縣裏的情況簡略地說了。細致的東西不用詳細說,對各地的政局情況,段鵲喜就算不知道具體人員,但格局卻是了解的。

等楊衝鋒說了後,段鵲喜沉靜一陣,才慢慢地說,“你是說胡副省長對香蘭縣裏的香蘭大道有了興趣?”

“我也算瞎猜吧,在市裏時胡副省長要我陪他聊天,曾提到是裏有人說起香蘭大道,當時也就問起,到縣裏後倒沒有見他說什麼。”

“這個胡副省長倒是越來越有趣了。衝鋒,那你怎麼看?”

“部長,我怎麼看不重要吧。”

段鵲喜聽楊衝鋒這樣說,自然也就明了他的看法,手指著楊衝鋒,虛點了幾下,過一會才說,“現在的年輕人很不錯啊,至少比我們當年要成熟很多,看事情也要更能夠看出本質一些。”楊衝鋒那好再辯解?

停了下段鵲喜又說,“衝鋒,柳河酒業集團的運作,你有幾成把握?”說著笑意很濃地看著他,楊衝鋒當然知道,段鵲喜肯定明白自己和柳河酒業之間的關係。但一些是卻不能夠說穿,說穿了也就沒有那意味。

“部長,我堅信隻要我們努力,對方都能夠看到我們的誠意的。或者說,有些地方的條件比我們香蘭縣要占優,但我們的誠意不比他們差。”說到這裏,段鵲喜也就知道柳河酒業集團引進西部省的根由。

“省裏的事有省裏的人去做,縣裏的事有縣裏的人去努力。”段鵲喜說了這句話後,就不再多在這事上多討論,“這次去京城,和柳河酒業集團那邊應該有比較明確的時間表了吧。”

“我爭取呢。”

“好,安心去做好這事。”這也算是段鵲喜對他的承諾了吧。段鵲喜另有一係,實力也是不小,在西部省裏的影響力不容忽視,對省委的決定也會產生一定的砝碼作用。對於西部大開發這個國家決策下,衍生出諸多的政治和經濟上的變化,政治格局的移動,也都是一種常態。段鵲喜對這些事看得更深刻些,而他所處的陣營力量中,還不完全是核心,做什麼決定也都要等更主要的上層進行決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