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煙餘不以為然,她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笑逐顏開的模樣宛如一束光,不深不淺地照亮棠之聿的內心深處。
“這點小傷不算什麼。現在最要緊的……”
封煙餘下一秒就想到門被鎖,臉就迅速地垮下來,她道:“是門被鎖了啊……”
“如何不要緊?”棠之聿像是著了魔一般,愣是要和封煙餘糾結於她臉上的刮痕。
封煙餘臉上的刮痕哪算小傷?
那是封煙餘太過於匆忙地跑進棠之聿的院子,一不小心刮到了院子凸出的石塊,刮痕延伸了十餘厘米,雖沒有流血,但表麵明顯滲出的血珠也是十分駭人。
“你等著。”
棠之聿走到一處櫃子前,從中拿出一個瓶子,遞到封煙餘的手上,他不冷不淡地說:“不是說姑娘人家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臉蛋嗎?”
封煙餘愣愣地看著懷中的藥瓶,她呆呆地看著棠之聿,有些小感動地回答:“我以前居無定所四處漂泊,雖然現在有所安定,但是我早已經習慣了一些無足輕重的小傷……”
封煙餘一掃心中的苦澀,笑嘻嘻地將藥瓶還給棠之聿,繼續說:“所以我並不是柔弱的姑娘家,是可以獨當一麵的人。”
棠之聿一言不發地盯著封煙餘,接過藥瓶,將藥瓶重新放回櫃子,扔下一句:“倒是真性情。”
棠之聿坐在桌子前寫他的符咒,頭也不抬地下逐客令:“沒什麼事就出去吧。”
末了,棠之聿補充一句:“窗戶不是開著嗎?”
封煙餘無奈地“嗯”了一聲,偷偷地看了棠之聿一眼,後者全神貫注地寫他的符咒,她的存在於他而言就像空氣,熟視無睹。
封煙餘走到窗戶前,怎麼說封煙餘也是經曆過江湖風風雨雨的人,爬窗戶什麼的對她來說小菜一碟。
封煙餘蓄勢待發地挽了挽袖子,搬來一把椅子,踩上後就準備爬窗而出。
冷空氣源源不斷地從窗戶外湧入,封煙餘打了一個哆嗦,腳下一個打滑,整個人都要翻滾到屋外。
“你是白癡嗎?”
棠之聿不知何時出現在封煙餘的身後,在封煙餘就要摔個狗啃泥的時候,輕輕鬆鬆地拉住封煙餘的胳膊,往前一拽,封煙餘完好無損地站在屋內。
“我叫你爬窗你就爬窗?”棠之聿哭笑不得。
封煙餘覺得自己在喜歡的人麵前智商完全就是呈直線式地加速下滑,哎,應該樹立一個冰雪聰明的好形象,為毛總是那麼的蠢?
封煙餘殊不知,她這幾個月對棠之聿的死纏爛打,棠之聿已經將她各種不知不覺中犯蠢呆萌的樣子收入眼中。
“……我覺得爬窗是個好辦法。”封煙餘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
話一說出口的瞬間,封煙餘又想掐死自己了。
棠之聿又做出那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旁觀者模樣,他不知為何地“哼”了一聲,似嘲諷地說:“的確,封姑娘是一個可以獨當一麵、臉留疤了也無所謂的人,爬窗應該也是沒問題的。”
封煙餘總覺得棠之聿的話怪怪的,但又很無奈,棠之聿一直叫她出去,門又被鎖了,難不成她能變成一隻蝴蝶飛出去,或者變成一縷氣,順著門縫鑽出去?
無論如何,她出去以後,知道了是誰那麼喪盡天良地將門反鎖,還鎖得那麼死,她一定,哼哼!
封煙餘走神的功夫,棠之聿又拿出那個藥瓶,塞到封煙餘手中,他說:“如果說封姑娘是一個可以獨當一麵、臉留疤都無所謂的人,那我恰恰相反,我是一個愛多管閑事的人,見不得別人留疤。”
誒?
封煙餘迷迷糊糊地拿過藥瓶,算了,再推脫的話就是她的問題了。
封煙餘乖乖地將藥瓶收好,一臉喜滋滋的模樣讓棠之聿更是無話可說。
可是,看到封煙餘收下自己送她藥瓶之時,封煙餘臉上溢於言表的喜悅,棠之聿覺得心情好像也隨之變好了。
棠之聿又開口說:“之前封姑娘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恨不得都往我這邊跑,如今,怎麼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要出去?”
封煙餘揣著懷中的藥瓶,看向棠之聿,棠之聿一邊低頭磨墨,語氣甚不在意。
封煙餘以前的確經常往棠之聿的院子跑,但棠之聿並不是很待見她,有時幹脆命蒜木童子閉門謝客,封煙餘隻是覺得,她和棠之聿一起待久了,棠之聿會不會就此更加不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