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梔整理了一會兒思緒,問:“你知道我爸爸坐牢吧?”
書涵點頭,她無奈的道:“安叔叔,也就是安洋的爸爸說,他是害我爸爸進牢獄的罪魁禍首,爸爸是為了幫他頂罪,才進去的,我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安洋了。”
書涵張嘴,頗有些無語,怎麼什麼八點檔都讓她們撞見了。
夢梔歪了歪頭,問:“如果是書涵你撞見這種事情,該怎麼處理呢?”
她聳了聳肩:“無所謂啊,我對我爸爸又沒什麼感情,但如果這事發生在我媽媽身上的話,我會找那個安叔叔拚命,從小我就是狼崽子,怎麼可能輕易原諒呢?不過,我代表不了你,畢竟我們價值觀不同,你要以你自己的思維處理這件事情。”
她低頭,喃喃自語:“我自己的想法?如果是我……我會選擇和爸爸商量。”
書涵笑了笑:“你這傻丫頭,自己都有想法了,幹嘛還問我呢?既然知道要找你爸爸商量,那就去問啊,一直以來都是安洋為你們的未來作出努力,你至少要為他努力一次吧。”
一語驚醒夢中人。
夢梔豁然起身,按著她的肩膀,笑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謝謝你,總是在我迷茫的時候給我力量,書涵,我愛你。”
書涵笑了笑:“我也愛你,回去吧,寶貝兒,穿這麼少就出來了,你怎麼都從來不會注意自己的事情呢?別人都是自私的,拚命愛自己,你卻拚命為別人好,一點都不愛自己。”
她點頭,轉身蹬蹬蹬的離開,書涵站在天安門耀眼的白熾燈下,看著漸行漸遠的背影,垂下眼眉。
真好,相愛的人,真好。
如果有一天,她和許祗也能相愛,多好啊,她已經厭倦這種永無止盡的追逐,這種悲苦卓絕的獨角戲。
安洋第二天興衝衝的去朝陽公寓逮人,卻撲了個空,夢梔隻帶了幾件簡單的衣服,連字條和短信都沒留下一個消失無蹤。
他被一種數不出的恐慌籠罩著,不斷撥打電話,可那邊傳來的永遠是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他發瘋的找她,固執的認為夢梔隻是在和自己玩捉迷藏,卻終於在公寓沙發的夾角裏找到夢梔的手機,看到黑著的屏幕,他的世界好像也隨著這屏幕一樣,再也不會亮起來。
夢梔從來沒有離開過他,從來沒有不告而別,他覺得自己在發瘋的邊緣,隻稍稍加一點外力,便徹底崩潰。
安洋抱著夢梔的手機,蜷縮在沙發上,抬頭看著天花板,嘴中喃喃自語:“老婆,你回來吧,我再也不欺負你了,我不再對你說,你絕對不可能成為我們家的一份子了,你不是我們家的人,可你是我的人,是我的唯一。”
說著說著眼眶發紅:“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老婆,我不能沒有你啊。”
佛說,每一個修成正果的人,都要經曆九九八十一難。
可這苦難怎麼這麼漫長?好似滄海桑田,永不會有到達彼岸的一天。
苦海無邊,回頭無岸。
誰能渡我?我亦成魔。
茫茫眾生,皆有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