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梔回到公寓,疲憊的蜷縮在沙發上,像孤苦無依的孩子,黑洞洞的眼睛無神望著窗外迷離夜色,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爸爸知道這件事情,會允許自己和安洋來往嗎?就算爸爸同意了,有著這麼一重尷尬的身份,她該如何在安家自處?
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她拿出手機,翻看通訊錄,期望能找到給自己排憂解難的人,手指在屏幕上劃來劃去,最後定格在顧書涵的名字上。
嘀……
“喂,夢梔啊,你這家夥這麼久不給我打電話,我還以為把我忘了呢!怎麼樣?和安洋兩個人在N市過的很瀟灑吧。”
她張了張嘴,出口卻成了一聲劇烈的哽咽,把書涵嚇得夠嗆,焦急的問:“你怎麼了?為什麼會哭啊?是不是安洋那個臭小子欺負你了?別哭,我絕對打的他投降!”
“書涵,我……你能不能和我說說話?像以前在學校的時候那樣,我在天安門廣場等你。”
都這個時候了,就算夢梔是要天上的月亮,書涵都不會拒絕,忙不迭的答應著,收拾東西出門,許祗媽媽看她這麼急匆匆的樣子,問:“涵涵啊!怎麼不吃了飯才走啊?這麼急幹嘛?”
書涵笑了笑:“我一朋友心情不好,我去陪陪她,你們吃吧,下次我再來看你啊,阿姨!”
“你別來了!一個女孩子家家的,盡往男人家裏跑,成何體統?”
她癟了癟嘴,有些想哭,但到底是忍下來了,努力露出燦爛的笑容,轉身離開,身後傳來許祗父母和他的對話,隱約間是在責怪許祗的無禮。
書涵到時,夢梔靠立在毛主席照片的下方,看著人來人往發呆,看到她時微微一笑,明明那麼難過,卻還要強顏歡笑。
“發生什麼事情了?這麼難過。”
她呆了呆,啊了一聲,心疼的說:“你怎麼也這麼不開心啊,發生什麼事情了?這麼委屈的樣子。”
書涵咬了咬嘴唇,笑容有些失落:“我在想,有些東西是不是努力了都注定無法得到呢?我明明已經拚盡所有的跟著他,追著他了,可他心中卻從未有過我的位置。”
這簡直是最糟糕的情況,兩個鬱鬱寡歡的人在一起,隻能傳播負能量。
“也許吧,有些東西,你再努力也始終抵不過命運。”夢梔輕歎口氣,無力的說:“我以前總覺得,舉頭三尺有神明,我一心向善,佛祖定會保佑我日後平安喜樂,可現在我才頓悟,哪有什麼幸福,哪有什麼喜悅,隻有數不盡熬不完的苦難,和在苦海裏掙紮的迷路人。”
她覺得累,喘一口氣都疼得心神俱碎。
顧書涵瞬間清醒,她是來安慰夢梔的,不是和她一起怨天懟地的:“你剛剛在電話裏哭了,是安洋欺負你了嗎?冷落你了嗎?”
她苦笑:“我倒是希望他冷落我,欺負我,這樣的關係還有修複的希望,可如今的一切,儼然成為一個死局,我和他都走不出去,隻能在這場棋局裏彼此折磨。”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笨,老跟我打啞謎,說說吧,看我能幫你解決不,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