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四麵八方傳來的喊殺聲越來越近,圍困的圈子越來越。為數不少的全身浴血的敗兵衝進了帥府。秦兵開始從門口從牆頭向府內向內猛衝。
項襄和項冠提著兵器衝出來的時候,整座帥府已經被牢牢圍困,就像個囚籠,秦兵像四麵牆壁一般壓上來,院子裏人頭亂滾,屍體鋪地,鮮血染紅牆頭,慘叫此起彼伏。
一員秦軍大將頭戴三尺赤櫻身穿紫色帝王袍胯下白馬,威風凜凜,從正門口閃電衝入,手中擎著一隻碩大的鐵槍,槍頭正在滴血,一槍一個結果著楚兵的性命,殺到近前。項襄大喊道;“此乃灌嬰是也!我們兄弟合力把他擒住,就能逃出重圍。”項冠此時已經冷靜下來了,冷眼看了看灌嬰的伸手槍法,知道就算兩人聯手也贏不了他,心中一聲長歎,明白已經跑不了了,口中卻答應著,挺鐵戟,上戰馬,衝著灌嬰殺到。
灌嬰正殺的性起,眼見兩名彪悍楚將從左右夾擊而來,知道必然是項冠和項襄,心中大喜過望,長嘯一聲,將大槍展開式子,左右戳刺橫掃,瞬間就像秋風掃落葉一般吧兩人卷入了死亡的漩渦之中。一開始,項襄還幼稚的抱著僥幸心理希望可以擒獲灌嬰,以人質為要挾逃出生,打了沒有三招,他就如夢初醒。灌嬰的騎術之精湛,槍法之迅疾實在是世所罕見,就算是楚霸王親自來到,沒有幾十招也休想得勝,他們兩個純粹就是送死了。灌嬰的槍法手中穩準狠三字,一旦動手,連綿不絕如黃河之水,敵手就像是陷入了蛛網的糾纏中再難逃生。項襄衝著項冠狂吼;“我拚死一戰,你肚子逃生去吧。”刀法頓時一變,大開大合,隻攻不守,變的像潑婦一般,出手都是兩敗俱傷的招式,要和灌嬰拚命,想把所有的攻勢都吸引過來,放走項冠。灌嬰冷笑了一聲;“難兄難弟,今日誰也休想走脫,看我生擒你們二人。”槍頭旋轉中出一陣顫抖的嗡鳴,舍棄了項冠,奔向項襄,項襄的打法純粹的屬於夜戰八方,一挺大刀把所有的殺招都使了出來,拚死攻擊,身上的破綻卻都已經暴露了出來,灌嬰左躲右閃,連續三次躲過大刀,瞅準個機會,鐵槍斜引,槍頭沿尋著一條弧形的路線,從刀身下鑽過,噗的一聲悶響,刺中了項襄胸前的護心鏡。護心鏡結實,項襄隻覺得一陣胸悶,強大的力道透過護心鏡傳入胸口,猛然間血氣上湧,喉頭一甜噴出口鮮血。灌嬰的鐵槍向前一頂,項襄在馬上坐不穩,當時墜落馬背。
灌嬰大喊了一聲;“抓活的。”白馬旋風般扭轉過來衝著逃遁的項冠衝去。項冠咬著牙衝出門口十幾丈,感到身後一陣冷風突起,知道躲不過大難,猛然旋身,一個回馬槍,直刺灌嬰,灌嬰迅捷的仰躺在馬背上,馬兒嗖的一聲竄出去,項冠的鐵戟也刺空了。灌嬰挺直身子的片刻,正好經過項冠身邊,右臂猛然伸出去,在項冠的脖頸上砍了一掌,項冠全身一鬆,昏死過去,也從馬背上跌下來。灌嬰大笑道;“抓活的。”
一路跟隨著灌嬰奔跑的秦兵一窩蜂的上來,把項冠牢牢的捆住,押往後隊。此時,王賁、欒布、英布等人接踵而至,見灌嬰的兵馬已經把帥府裏的敵人肅清,項冠、項襄都已經束手就擒,心中大喜,分開四個方向,追殺餘敵去了。
荊蠻楚兵果然強悍異常,雖然失去了主帥,仍然可以頑強作戰堅持到最後。四路大軍,幾十萬人在血泊和泥濘中從黑一直殺到亮,又從亮殺到黃昏,才算將城內的楚軍成功的包圍在,南門內一塊空地上。
灌嬰和英布等四路合圍,大聲勸降,剩下的兩三千楚兵,齊聲叫罵,麵無懼色,一個個睚眥欲裂咬牙切齒,像餓狼,像猛禽。王賁在無可奈何之下下了格殺令,三千出兵無一幸免,全部遇難,身異處,血染黃沙。
第二清晨,王賁派人給周勃送信,碭郡已經平定,讓他轉守為攻,向蘄郡進,討伐項伯,大軍很快就會在城外取齊。
誰知道送信的人回來卻帶回了周勃的手劄,信上,讓王賁暫緩進攻,靜觀其變,項伯已經派了使者到他的軍中請求投降。
這話讓王賁無法相信,他寧願相信明太陽會從西方升起。
“項伯是項羽的親叔叔,項梁的親弟弟,項燕的親兒子,怎麼會投降秦國。這肯定是緩兵之計,大將軍根本不用理會。”灌嬰覺得有點可笑,周勃昏頭了。
英布道;“這也不一定,我在西楚大營的日子長了,早就感覺到項伯這人有些奇怪。他平時悶聲不響,似乎是個完全不圖名利的方士,但其實,我感覺此人野心很大,不安於室,項梁死後常有取而代之的心思,沒想到卻被自己的侄子搶了先,他心中早就不服。項羽封王的時候,項伯想另立門戶混個王侯幹幹,可是沒想到項羽不是周子,竟然隻封外姓不封本家,讓他氣憤不已。項羽每每作出屠城殺人的決定項伯總是麵露難色不以為然,但從不規勸,有時還隨聲附和,可見他已經對項羽失望透頂,根本從一開始就決定大侄子最後會失敗。周勃所的,我倒是有幾分相信的。除此之外,我還有別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