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熬失望的;“老先生請。”
範增雙目中閃過一絲難見的神采;“虞姬是不是還活著!”王熬沒想到範增這個時候還惦記這個丫頭,淡淡地;“活著,不過——”
範增緊張地;“不過怎樣?”王熬道;“不過,因為中毒的關係已經雙目失明了,大王在關中遍請名醫,隻是無藥可救。”
範增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活著就好,活著就好,我還以為——我這裏有些解藥,是從項羽那裏討來的,本來以為已經沒用了,沒想到今遇到了道長。”範增右手伸進袖子,把一個紫色的玉石的瓷瓶取出來,遞給王熬。
“老夫一直把虞姬當成親生女兒,道長務必要把這藥粉送到她的手上,老夫死也瞑目了。”
王熬當然不會推辭,他知道這瓶藥粉在秦王的心目中也許比範增還要重要,趕忙接在手中,沉聲道;“老先生真的不跟貧道走了。”
範增搖頭道;“請便吧,假如範增不死,來日你我再見,一定是在戰場上。”王熬見勸不動他,也不好再什麼,把瓷瓶揣入懷中,走出破廟。廟外早有人十幾名騎兵來接應,王熬上了戰馬一路向南去了。
自從和秦國丞相王熬談過之後,範增的身體更加每況愈下,背後生了個毒瘡,越來越大,疼痛越來越鑽心。本來五六到彭城的路程,七都沒有到。第八的晚上,距離彭城還有百裏,三人在一個村子裏借宿,範增隱隱的感到自己到不了彭城了。
這個村子窮的兔子不拉屎,連半片竹簡都找不到更別羊皮。範增隻好把袍袖扯破,用抖動的手給項羽寫了一封絕命信。到了這個時候,他基本上已經是油盡燈枯了,每次提筆隻能寫幾個字就被病魔糾纏的不省人事,蠟黃的臉沒有意思血跡,豆大的汗珠滴滴都摻雜著巨疼。
他是多麼希望在臨死前看到項羽,重新回到楚國的山河中去,可是,這似乎不太可能了。一封信,足足寫了兩才完成,剛進彭城,還沒下馬,一代智聖就永遠的閉上了雙目。臨死的時候,還死死的攥著那塊沒寫完的長信。
駐守彭城的西楚大將呂青之子呂臣聽亞父範增病死在城門口,趕忙帶著一群大夫跑過去。人早死了,根本談不上搶救,直接抬到王府去等待安葬,一麵給項羽送信。連帶著把範增寫的那封信也給項羽送去。
項羽這些,每隔三五就會攻城,可是滎陽城的城防越來越堅固,攻了幾次除了損兵折將一點進展也沒有。
呂臣的使者被帶進帥帳,跪倒在地,稟報;“大王,亞父範增於四前病死在彭城,這裏有亞父的一封書信承上。”
項羽如遭雷擊,半才醒過神來,雙手顫抖了一下,猛地奪過書信,一看之下,悲痛欲絕,嚎啕大哭!
。。。。。。楚闊闊,楚地茫茫,楚山青青,楚河蕩蕩。梧桐巷,走出霸王這樣的英雄,那是大楚的驕傲。大王你,臂力人,力敵千鈞——
老臣為楚人,恨不能將楚國大旗插在關中大地上——
可是臣年老體衰,無法再追隨霸王了,不能親眼看到大楚統一下了。
孟子:“不用賢則亡!”西楚營內賢者可謂雲集,望大王剔除疑心雜慮,親之、信之、用之,這是老臣的臨終前的最後一句話,叩,請納諫。
如果真的死後有靈,老臣願保佑大王戰勝暴秦,統一下,振奮西楚神威!
範增絕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