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親兵一看突然冒出來個瘋道士,勃然大怒,挽起袖子,就要動手,範增卻看出這道士非常不簡單,深更半夜的到破廟裏來幹什麼?
“這位道長,不知道咱們那裏衝撞了你,你好好的把我們的火熄滅了幹什麼?”範增以禮相待。
那道士大笑道;“我是不想你引火**,所以才把火熄滅的。”範增全身一震;“你這是什麼意思?”
道士指了指範增身後道;“你自己看看!”範增皺眉,回頭一看,卻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風吹了一點火星到佛龕後,點燃了撲在地上的茅草,此時已經起了火苗。兩個親兵趕緊過去撲滅了。範增心裏的疑心病卻更重了“道長怎麼深更半夜的跑到荒郊野外來了。”
道士捋著胡須笑道;“貧道是專門為了你來的。”範增立即警惕起來,一把撤出腰間長劍,厲聲道;“你到底是什麼人?”道士搖頭道;“先生不必如此,我不是來害你的,我是來救你的。”
“一派胡言,我好端端的,用得著你來搭救。”
道士神秘的;“你心中有疑慮,貧道特來指點迷津。先生想不想知道,為何今會落到這樣的下場。”範增冷笑了一聲,把寶劍插回劍鞘:“不知道。”道士一字一頓道;“全是咎由自取,你從一開始就錯了。”
範增心想,這道士肯定是秦國的客,我倒是想聽聽他有什麼辭。範增端端正正的坐在地上,熄滅的火堆旁:“那就請道長具體的,在下那裏做錯了。”道士在範增對麵坐下來,不緊不慢道;“你不該造反,搞的生靈塗炭,怒人怨,死傷百萬。上正在降災懲罰你。”
範增忽然很想和他辯論,道士的這些話他這些本來也在思索,到底自己出山幫助楚國對不對,落到這樣的下場後悔不後悔。答案是他並不後悔。
“暴秦肆虐下,百姓民不聊生,我出山助武信君義帝興義兵討伐暴政,這是順應意,上怎麼會懲罰我,它應該獎賞我才對!”
道士笑道;“義兵?義兵?照我看是‘亂兵’才對。老先生出山起兵的初衷的確是不錯,可是事與願違,事情的展根本不象你想象的那樣。本來一場轟轟烈烈的反秦大戰最後卻成了六國後裔複辟的擋箭牌。這些人隻是為了權利和財富在廝殺,那裏有半點的救民水火的意思,再了,下的老百姓在這些年的戰亂中,餓死戰死被殺已經少了十分之五六,這仗要是在這樣的打下去,隻怕也沒有‘民’了。”
範增何嚐不知道這一點;“所以,我要幫助西楚霸王趕快攻入關中結束這個亂世,還給百姓一個清平世界。”
道士笑的更厲害了,忽然臉孔一板:“老先生知不知道貧道方才撲滅的是什麼火?”範增愕然道;“是我做飯的火!”
道士大力搖頭,歎息道;“貧道撲滅的是八百裏秦川的大火!是阿房宮的大火!也是驪山陵墓和所有秦朝宮室的大火!假使項羽入關,這大火勢必會燃燒在鹹陽城內。不獨鹹陽,隻怕整個關中會陷於一片水深火熱刀光劍影之中。秦國的百姓也是人,也是百姓,不能就這麼無辜枉死!”
範增沒話,他眼前仿佛真的出現了茫茫無際的火海,鹹陽城在火海中劈裏啪啦的塌陷,無數平民死於非命。
“道長的意思,是讓我範增投降秦國,消滅項羽!”範增覺的道士很可笑。
那道士道;“貧道知道老先生不可能投降秦國,也沒有那樣的非分之想。貧道隻是不忍心看到老先生一片忠肝,落得個暴屍荒野。老先生跟貧道回鹹陽去吧!”
範增好奇的問;“道長到底是誰?”道士點點頭;“在下王熬,先師尉繚子!”範增似乎已經猜到了王熬的身份,半點驚訝也沒有,隻是苦笑道;“沒想到,我範增有朝一日要靠暴秦來搭救。不過,王熬先生,你還是白費心機了,我範增生是楚人,死是楚國,除非我大楚兵鋒所至,我是絕對不會踏入暴秦的土地的。你的好意心領了,請回吧。對了,順便向你打聽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