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固痛哭流涕;“將軍,末將沒有謙虛,末將是真的大不了啊!將軍,五千人對五十萬人,打不贏的,弟兄們隻能是白白送死,恐怕連半個時辰都簡直不下來,就完了。將軍,咱們不如投降算了!”
“對,不如投降算了!”
“打不贏的,還是投降吧!”魏兵紛紛跟著附和!
這是灌嬰又在城下扯著嗓子喊叫;“城頭上的士兵們聽著,你們的將軍柏直已經被我軍給殺了,你們快點出來投降吧!本將軍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考慮,假如再不投降,本將軍就要攻城了!”
丁固急得臉紅脖子粗,挪動著膝蓋,抱著馮敬的大腿哭道;“將軍,投降吧,不要再考慮了,再考慮就來不及了!”
馮敬心裏樂開了花,表麵上不動聲色,沉聲道;“這樣不太好吧,對不起大王和柏直將軍,再,弟兄們也不見得同意?”話音剛落,城頭上的士兵全都振臂高呼:“投降,投降,投降!”
“將軍,你聽,這可是民意呀!”丁固磕頭懇求!
“好吧,好吧,既然弟兄們都不願意打這一仗,本將軍即便是孫武在世也沒法子了,傳令開城投降!”
灌嬰在城下看到城頭豎起了白旗,城上的士兵把弓箭和刀劍全都從城牆上扔下來,厚重的城門嘎吱嘎吱的打開,知道馮敬已經成功勸降,哈哈大笑,手臂向後一揮兒:“入城!”
一之內,魏國兩座城池先後失去,魏王魏豹和駐防都城的大將周叔竟然毫不知情!王竹當即決定故技重施,派馮敬去平陽騙開周叔的城門!
周叔可不像柏直那麼好對付,這人非常精細,他手下的兩千親兵,誰叫什麼名字,誰在這個月的某一請過假他都能記的清清楚楚,絲毫不差!
馮敬用同樣的人馬,同樣破爛的旗幟,同樣染血的鎧甲,同樣悲涼的強調在城下喊話,聲稱夏陽、安邑兩座城池已經丟失,請求周叔開城讓他進去避難!
周叔同樣沒在城頭上,不過他可不像柏直一樣躲在屋子裏看舞女跳舞,周叔在巡視軍營噓寒問暖收買人心呢!他熟讀曆朝曆代的兵法,所有兵家的偉人中最崇拜的人就是吳起,吳起用兵最講究的就是厚待士卒,感情投資,隻有這樣士兵們打起仗來才會用命,比賞賜金銀還好使。周叔一直都這麼做,所以他才軍中的威信度很高,一句話有時候比魏豹還管用,士兵們都可以為他去死!
馮敬心裏非常清楚,對付柏直的辦法用在他的身上不一定管用!
周叔可不敢大大咧咧的把馮敬給請進來,敗軍之將投敵之後反戈一擊的事情筆筆皆是。周叔跟著報告的士兵轉瞬來到城頭,扶著劍柄向下張望,果然看到一群血汙狼狽的魏兵正在護城河之外焦急的等待,領頭的正是秦國籍的魏將馮敬!
隊伍裏有很多傷病,盔歪甲斜,狼狽不堪,哭叫聲此起彼伏!就像是一群流民。周叔根本就沒聽到夏陽一線有戰報傳來,好端端的冒出來這麼多殘兵由不得他不懷疑,再者這個馮敬是秦國人,祖上還在秦國位極人臣,他早就建議魏豹對其堤防,可魏豹就是不聽!周叔一時間疑心大起!
“馮將軍,怎麼回事?你怎麼搞成了這副模樣?”周叔從城牆上探出頭去。
“哎呀,周將軍,不好了,秦軍十幾萬大軍偷渡黃河,占了夏陽又攻破了安邑,已經追到平陽來啦,周將軍快點開城讓我進去!”
周叔一陣錯愕:“什麼?這——柏直在哪裏?”
“柏直將軍已經以身殉國了!有士兵撿到了他的人頭,請周將軍驗明正身!”著從馬鞍橋上取下一顆血已經流幹的人頭,舉過了頭頂!人頭經過一日夜的暴曬,顯得有些幹癟了,散著濃烈的血腥味和臭味,就像是醃製了幾個月的鹹豬肉,令人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