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小節:Oratorio~屍影在火光中搖曳 其之三(1 / 3)

費爾的話好比一把鋒利的匕首,刺穿了我脆弱的心理防線。

——是嗎?原來我是這樣的?回來英國的行為是對某些失敗經曆的逃避?看來費爾已經把作為心理學專業出身的我的心理,研究得如此透徹了啊,比我自己研究得還透徹。

麵對一無所知的我,一清二楚的費爾繼續說道:“再者,你不覺得有點太多了嗎,京極給他們每個人都寫一份提綱,有那功夫還不如專心給某一個人寫一篇成文。把提綱給幾個外行人,就算構思再怎麼好,也不見得能變成讓我們幾個評委都認可的推理小說吧?畢竟不是專業人士的手筆。相比之下,如果我是京極,就會直接寫一篇成文,交給他們中的某個,隻要讓華盛頓、布朗和孫胤庭其中任何一個得到遺產,都是京極的勝利。如此一來的勝率是最大的。”

從這個角度說,我基本同意費爾的觀點,所以這份手稿大概真的不是京極所寫,隻是……難道費爾在剛剛走馬觀花式的翻閱中已經記住了書中的每一個字?

“那你說留下手稿的人不是京極會是誰?”

“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當然是凶手。”

*

凶手……殺死了包括京極在內的所有被害人的凶手?

凶手留下了手稿。是的,費爾的確說過這樣的話。可是凶手要如何將手稿放在那樣顯眼的地方呢?那肯定不是京極生前所為,對了,既然如此,就隻能是在京極死後,有人悄悄潛入房間留下手稿的。

單看這一點,還是不能鎖定凶手,因為任何人都可以在發現屍體的天下大亂中趁虛而入,潛進沒有上鎖的房間。

“那隻小人偶怎麼樣了?”

“哦?這麼說你看到了?多謝提醒,你要不說我還真忘了。”

費爾說著從口袋裏掏出裝在透明袋子裏的黑乎乎的人偶,小心翼翼擺在窗台上,和這一尊並排的還有先前發現的兩具——被斷項的人偶和被破首的人偶。

“你覺得怎麼樣呢?看上去還是滿和諧的嘛。如果說之前還是黑風雙煞,現在就是三巨頭了吧。”

他把身子倚在自己房間的椅子裏,椅子瞬間發出咯吱咯吱聲。現在,已經從京極房間調查完手稿回來的費爾並沒有表現出過度的興奮,看來案件距離解決還遙遠得很,原因就是從被害人的房間我們隻找到了手稿這一個線索。

當然這是在我所知的範圍內……

我注視著新擺上去的人偶,和先前的那些一個模子,但臉黑漆漆的,還有些變形,好像被煙熏過,結合費爾撿到它的位置,或許是被壁爐裏的爐火燒過。

但我馬上想到費爾說過,蠟像室的壁爐沒有點過,不然連那些成品和半成品也會融化的,這麼說人偶不是在那裏弄黑,而是隨後被帶去扔在那裏的,接觸了炭灰才會被染黑。

“我的朋友,我已經確信在每一次的命案現場發現的人偶,象征了下一個被害人的被殺方式。”

費爾的身子陷在椅子裏,雙手支在椅子扶手上對撐著,眼瞼虛掩著說道。

的確,對於接二連三出現的人偶,沒有比這更好的解釋了。上一次人偶出現的時候,他就曾做過如此推斷,現在我更加對這一論斷信服有加了。

但費爾的結論卻也側麵印證了另一個問題——謀殺還未結束,因為人偶的出現,還會有人被殺,以人偶所展示的方式。

因為實在太過決定性,所以我立刻把想到的這點告訴了費爾。

“盡管不願意承認,但我想這的確是一個事實。凶手的殺人計劃還要繼續。”

“如果說之前後腦被豁開是預言了孫胤庭被擊打後腦而死,身首異處是預言了京極被割斷喉嚨而死,那麼被煙熏黑的臉是預言什麼呢?”

“如果我的猜測不錯,下一個被害人恐怕會被燒死……”

如此驚恐的話題,費爾說出來竟然可以如此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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