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點了點頭,她當然認得他,那個殘暴如狼一樣的男子,滿臉肌肉變形,眼睛都快滴出血來,化成灰她都認得出來。
流雲見得她點頭,倒有些意外,他不明白究竟是哪兒出了問題。
羽當然不知道眼前這個值得她信賴的男子,就是真正的流雲。
當初流雲開了假山陣,拉她出來,她隻瞧得他的赤裸背影,便逃了。
後來將她壓在身下之時,她隻見著他被情欲焚得扭曲的麵容,而且接著就被砍暈了,所以記憶中的流雲,就是那麼一個粗暴猙獰的男子。
真正對著流雲時,也就不識得,隻知道他是一個胸懷坦蕩的男子,能讓她從心裏生出依賴。
他正想再問她,將心中的疑惑問個明白,卻見羽將手一指:“那大嬸跟大叔兩個出來了。”
南疆多是山區,道路崎嶇,兩人遠遠的吊著前麵的大叔大嬸兩人。
羽看著兩人走得艱難之處,伸手互幫了一把,不由撇嘴道:“看不出她兩個整日裏吵吵鬧鬧,關鍵時候還知道互相幫助。”
流雲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心中卻道,整日吵吵鬧鬧算什麼,你口口聲聲要殺我,我不是一樣關鍵時候就跑出來幫你。
情之一字,算是世上最不可思議的物。
想到這兒,他開始擔心了,流羽這一走火入魔,倒把他心中強壓的那點情意勾了出來,會不會引起相思引之毒?
流雲去山上逮了一隻野兔回來,洗整幹淨,醃上香料,放在火上烘烤,不消多時,那誘人的香息就陣陣的飄了過來。
羽跟在一旁,幫忙打雜。
沒想到這個看上去風華內斂、淡定從容的美男子,倒能烤得一手好肉。
她看著那黃澄澄油汪汪的兔子肉,不由開始吞口水。
流雲嘴角輕揚,微微好笑,她這饞嘴的神情,跟小時候想吃糖人的表情差不多。
羽看著他的笑容,原本溫和平靜的臉,是那般的雲淡風輕,令人意外。隻是這男子有了心上人,這讓她很不舒服。
流雲抬眼望去,羽已飛快的別過頭,臉微微有些紅了。
這神情,讓流雲想起當年。
他仍記得,當初在京城的市集上,流羽喂他吃糖人兒,然後眉開眼笑的道:“我喜歡看你現在這樣開心的模樣。”
一陣鑼聲,淹了她的聲音。他回頭望去,她已飛快的別過臉去。
他的內力如此之好,再大的鑼聲,他仍是清清楚楚聽見她這話。
多年後,他才明白這小姑娘的心思,可惜,她已不在身邊。
似乎現在,也不是太晚,縱然有些恩怨誤會在裏麵,他相信,總有解釋清楚的一天。
流雲見她有些不自由,以手握拳,放在唇邊輕咳了一下,羽才回過頭來。忙從兔子身上割上一塊肉,以掩飾尷尬。
流雲看也不看,淡然道:“還沒好。”
羽這才注意到那兔肉上的血絲,趕緊訕訕的放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