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息運轉到足少陰經時,卻莫名想起了腿上的傷口,隨即沒來由的就想起今天見著的那個藍袍男子。
練功之人,最忌諱心有雜念,偏她此時就有了雜念。
這一想不打緊,胸口驀地一緊,似被毒蜂蜇了一下。羽忙屏棄雜念,斂定心神,以免體內的氣息給引亂了。
正強斂心神之際,一笙卻走了進來。
適才他妹妹要羽給她當嫂嫂,羽已經婉拒,南疆中人,對情一字極為看重,他又豈會因羽的一句話而輕易放棄。
見得羽穿著白色中衣,獨自盤腿坐在床上,不由輕聲叫道:“羽姑娘。”
見羽閉了雙眸,一動不動,如花般嬌豔的小臉上一片寧靜,軟軟的發絲垂了下來,人越發溫順可人。
一笙心神不由一陣蕩漾,情不自禁的走了過去,輕輕喚道:“羽姑娘,你睡著了麼?”
羽正在強斂心神,見得一笙進屋來,心下著急,那心神越發不穩,氣息意有些岔了,待到一笙徑直過來,輕抬手掌,撫上她的小臉,她越發大駭,不由想起當初流雲對她的種種,內力一窒,但覺各處氣息亂竄,既不能歸導,也不能壓製,額上汗水密密滲出,全身抽搐,張大了嘴想要叫喊,偏又叫不出聲。顯然氣息已經岔了道。
一笙正癡癡的伸手過去,想撫她的臉,哪知手指才挨上她那吹彈可破的臉蛋,一股灼熱的就傳到指尖,他忙縮手,見羽臉上肌肉扭曲,全身抽搐,坐在地上一動不動,似乎中邪的症狀,慌亂起來,急急的奔了出去,叫醒花花,讓她去去酋長那兒,向酋長求救,自己則跑去找阿叔公。
急促的拍門聲驚動了酋長一家,流雲也不例外,跟著步了出來。
酋長歉意道:“不好意思,這個小姑娘說她家來的客人中邪了,我得去看看。”
流雲道:“不妨事,我也跟著去瞧瞧。”他已認出這個小姑娘就是帶著流羽找阿叔公那姑娘。
阿叔公顫微微的在一笙的攙扶下走過來,圍著羽仔細打量一番後,嚴肅道:“她應該是得罪了惡靈,惡鬼上身。”
一笙還第一次聽說惡靈上身的事:“阿叔公,這怎麼辦?”
“事到如今,我們隻有舉行驅鬼儀式,將她身上的惡鬼趕掉。”阿叔公道。
一笙自是信服阿叔公,攙扶著他出去,去跟寨上其它幾戶人家商量 。
眾人忙著搭建神架,堆上柴火。
流雲跟著酋長過來,見得眾人忙碌,有些意外,似乎有事發生。
那人解釋道:“有人惡鬼上身了,阿叔公叫我們得舉辦驅鬼儀式。”
酋長道:“帶我去看看。”
酋長的話,自然沒人敢反對,花花急急將酋長和流雲引進屋去,
卻見流羽盤腿坐在床上,隻是臉上肌肉扭曲,渾身抽搐,張著嘴,想說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頭頂隱隱白煙繚繞。
流雲一瞧,就知流羽練功岔了氣息,走火入魔之前症,這些人,居然說她惡鬼上身,要驅鬼。
很久很久之前,在那荒涼的野地中,這溫文的劍客,就曾握緊了身邊的劍,對著小叫花那孱弱的小身板,心裏暗暗發誓:“從今往後,但凡我流雲有一口氣在,絕不會再讓人加一指之力於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