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努力的伸手想夠著他,卻怎麼也夠不著。他的身形與相貌在薄薄霧氣中下是如此地漂浮不定,似是水露精華凝聚而成。

羽赤著腳,奔跑著,一路追逐著他,他卻漸行漸遠,羽不得不停下追逐的腳步。

那長袍男子似乎消失在了盡頭,隻留下餘音仍在旋繞:“幫我找找。”

羽從夢中醒來,清冷的月華射進窗來,地上一片慘白。羽睜著大大的眼,沒了睡意,黑暗中,越發顯得她的眸子熠熠生輝。

以往做夢,東一下西一下很片段,甚至包括夢見讀書男子,也是很長一段時間才夢見,但這段時間,這個夢已做了兩三次。羽不得不感到蹊蹺。

羽披衣站在門前的耳廊上,整個花廬都沐浴在月光下,倒也瞧得分明。羽看著那矗立在後麵的三層閣樓花涯閣,在月色下越發的靜溢神秘。

羽適應了一下花涯閣裏的光線,這裏終是隔著窗戶,月光已透不進來,勉強可視物。羽看著書架上一排排的書籍,隨手從架上抽了一本出來。這隻是一本普通的線裝書,密密麻麻的寫滿了蠅頭小楷,羽看不清楚,信手晃點了火摺。

火光乍一亮,羽還沒來得及看一下手裏的書,一陣風過,火摺已熄滅。

羽心念一動,已運氣護住全身,這閣樓裏閉得死死的,不會有風,她抬眼望去,卻見書架盡頭,站著一位長袍的人,終因站在暗處,瞧不分明。

羽一下想起了那個夢,沉聲問道:“就是你引我來這兒的?”據說有一種武功,可以控製人心神,那麼自己做夢,也定是此人所控。

那長袍男子從書架盡頭走了出來,雖是普普通通的一襲素色布袍,卻也顯得倜儻,他冷冷道:“應該是說,是你引我來這兒的。”

話一出口,羽就驚得合不攏嘴:“祭司大人?”她雖然從來沒有見過祭司大人的真麵目,但這聲音,她是不會搞錯。

祭司大人負手已站於她的麵前,就那麼定定的看著羽。

羽嬌小的身子隻穿著中衣,赤著雪白的雙足,雙手兀自捂著嘴,怕叫出了聲。

祭司大人四周環視了一下,道:“看來我千挑萬選的人不光實力強,運氣也不錯。這麼快就找到了進這閣樓的密道。”

羽已經從驚訝中回過神來,結結巴巴問道:“是你安排我到這兒來的?”祭司大人既然說她是千挑萬選的人,那麼,到這兒來的一切,定跟他有關。

祭司大人倒有些驚訝,一向認為羽對人實在,卻沒想思維也如此敏捷。

這片刻間,羽已經理清了思緒,祭司大人說她不光實力強,運氣還好,這麼快就找到了進這閣樓的密道,而且還是跟著她進來的,證明祭司大人以前根本沒進過這兒。

他要半夜用攝人心神的辦法,還趁教主閉關才潛進來,雖說沒有直接不利於教主,但也證明了他有許多事情不想讓教主知道。

也許,蔡詐死,跟他有關。

她突然覺得自己處在一個巨大的陰謀之前,隻要自己伸手,就能揭開這層幕布,看清後麵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