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西岸的林子裏轉了轉,挑了幾個果子,酸酸甜甜,倒也好吃。

似乎山穀的夜來得都比別處早,一會兒功夫,天就黑了。寒意一陣比一陣重,她在洞口生起火堆,還是忍不住一陣陣的哆嗦。看來寒潭,確實明不虛傳,冷徹入骨。

半夜裏,實在太倦了,她坐在火堆旁,卻也不敢睡著,要是半夜有猛獸來怎麼辦?還好擔心是多餘的,這兒寒氣逼人,都沒有毒蛇猛獸生存。

直到天快亮了,寒氣慢慢消退,她才沉沉睡去。

睡夢裏,似乎又是幼時,蜷縮在破廟裏,寒風吹得呼呼的,她又冷又餓,獨自抱著小小的身子,一陣陣的低低抽泣,身子已冷麻木,隨時都有可能死去。

漫天風雪中,流雲向她走來,他的一襲藍衫如此極致,猶如一塊冷清的玉。

他含笑看著她,伸手將她抱進懷裏。明朗舒展的五官,竟將滿天的風雪給隔阻。

她也笑了,終是有人肯要她,肯疼她的。

醒來時,陽光直射入穀中,已是中午。

夢境再美好,也是夢境,不能指望流雲馬上找到這兒來,在他找到自己這前,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她在外麵又四處轉悠,總希望快點能找到他們進出的路。昨天的馬車,還擱在岸邊,她靈機一動,跑了過去。

馬車上能拆下的東西,她全給拆散下了抱回石屋。蘇家姊妹一向貪圖舒適慣了,馬車也豪華,車裏東西還是比較齊全。

她將打濕了的東西,用火烘幹。於是,晚上的時候,山洞裏鋪上了一層厚厚的褥子,那是用馬車上鋪地的地毯再加上馬車的門簾做成了,烘幹了的被子就蓋在身上。

流羽很得意自己的傑作,自小練就的求生本領還是沒丟。隻是這兒太冷了,特別是夜裏,陣陣寒意無法抵擋,難怪蘇媚兒會恨流雲恨之入骨,這兒的夜,太難受了。將她千嬌百媚嬌滴滴的一個美人兒,囚在這種地方兩年,也難為她了。

一想起這個,她又想起流雲,他現在沒事了吧?他會四處找我麼?他要是不來找我,我回去一定要好好的跟他發發脾氣。隻是怎麼能回去?這樣一想,流羽就有點小沮喪了。

雖然這個地方是流雲找到的,但是,他又不是神仙,不會推算她會掉到這裏。

就算他找到了蘇家姐妹,蘇家姐妹說流羽自己跑了,他也不會先想著到這兒來找吧。流羽越想越悲觀,竟放聲大哭起來。自從遇上流雲後,流雲對她是無限寵溺,她除了為讀書的事曾哭過一次,就再也沒傷心過。

白天沒事的時候,她就四處轉悠,希望某一天,老天開眼,能讓她找到出路。隻是時間越久,希望越渺茫,看來除了外人來救,根本沒出路。

她就不再找出路,隻是,穀中的日子太難打發,沒事隻好練練劍法,再練練心法,天熱了的時候,也下寒潭戲水,初時不會,被嗆過幾回,後來慢慢學會,水性越發嫻熟。

流雲本就隻是想流羽做個普通的女子,教的心法,都是一些最普通打底子的運氣吐納方法,以強身健體為主。流羽現在心無旁騖練起,進步也快。特別是半夜,寒氣越重,內息催動越快,運功之後,身體倒也暖和。以至於後期,夜晚都不用烤火禦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