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兒神情錯愕的望向書寫工整的詩經,抄了幾個時辰的經書,就這樣浪費了。
流雲去晉洲兩月就回來了,這次的事情很輕鬆,他隻是過去坐陣監督了一下。
他麵上雖不過問朝事,但私下裏,皇上將朝廷之下、江湖草野的事盡歸他掌控。皇上是不許江湖中人哪一方的勢力過大,影響地方甚至威脅到朝廷的安穩。
是以他各處安設得有眼線,收集情報,將一些江湖的異動,盡量消除在萌芽狀態。
回到府上,見流羽大變心性,一心學習,倒有些驚奇。
他還沒陪著流羽好好玩玩,相國府的貼子就送來了。
流雲拿著貼子,陷入深思。上官小婉的約,必定得應,多年的恩怨情仇,也該說清。
地點還是在南湖,流雲攜了流羽去。帶著一個小姑娘,不至於那麼尷尬。
楊媽一大早就吩咐丫環給兩人穿戴一新,流雲依舊是他的一身藍色暗花刺繡長衫,長衫右邊,吊墜著一塊精致的扇形玉佩,那是他娘留他的遺物,當初流羽被人搶去抵押後,他已去贖回。左邊,是他從不離身的寶劍“擎天”,一如以往的溫文儒雅,風度翩翩。
而流羽,楊媽就把她給打扮得個粉粉嫩嫩,怕似給流國公府丟臉。
流雲見她們磨蹭半天都不曾收拾妥當,不由笑道:“也就遊個湖而已,搞這麼隆重。”
楊媽一邊將那瓔珞圈兒往流羽頸上戴,一邊道:“怎麼著也是見相公府的千金,可不能輸了排場。”
流國公府與相國府因流雲的婚事,早就有些怨憤,楊媽在府上多年,自是明白。
流羽也不住點頭:“嗯嗯嗯,我要打扮漂亮點,省得丟了流國公府的顏麵。”流國公府的顏麵跟她有何幹,不過是想打扮得漂亮點,見著上官小婉不至於黯然失色,讓上官小婉的風采完全淹沒了她。
流雲也知兩府因自己而結怨甚深,便也由了楊媽。
楊媽將流羽打扮妥當,兀自不放心,又細細交待流羽:“今兒去見的人,不比以往。小姐不可淘氣任性。”
她一再擔心流羽,是因為流羽草根出生,許多習性還沒完全糾正過來,生怕她在大場麵下一緊張出了差錯,讓人看了笑話。特別現在是去見相國府的人,更不能有一絲一點的差錯。
流羽這段時間對流黃兩家的恩怨也聽得個七七八八,當即應道:“楊媽放心,我隻在一邊吃果兒和點心,不會多話。”
楊媽聽得她如此說,甚為滿意,捏了捏流羽粉嫩粉嫩的小臉,才放心讓他兩人出門。
湖上微拂的輕風,皺起了萬疊微波,湖畔有芊芊的芳草,有青青的垂柳,有蜿蜒的小徑。
上官小婉的畫舫正靜靜的停靠在岸邊,畫舫三層高,裝飾精美,倒不失相國府的氣派。
上官小婉等得無聊,便一人獨坐艙內,對湖撫琴。
流羽還沒到,便遠遠聽著她的琴聲,琴聲如山穀的幽泉蜿蜒而來,緩緩流淌,琴韻卻令人蕩氣回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