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借勢下台,輕輕攜了流羽的手,回座位坐下。
廳堂上眾人見沒事了,重新歸座吃喝起來,甚至相互之間還有了一點新的談資,定洲蘇家的三個女兒。
流雲坐在位上,低著頭隻顧自酌自飲,直至相國一家人告辭,他都沒有抬頭,但他卻清楚的感受到了上官小婉離去的腳步,雖是沉重,卻沒有一刻的停留。
流羽看著他自酌自飲,有些擔心,卻也沒法。隻得一旁靜靜的守候著他。
流雲喝得酩酊大醉,最後還是文鬆柏家人套了馬車送他回流國公府。
楊媽見了流雲的狀態,極是擔心。
她是流雲的奶娘,從小看著流雲長大,流雲雖是好酒,但從沒如此失態。
流羽將文鬆柏壽誕上的一切講了個大概,特別是相國來了之後的事,因為她是從那時候開始發覺流雲不自在的。
她雖是年齡不大,在文鬆柏府上的事卻是一一看在眼裏,流雲見了相國千金後的神情,她也了然於胸,不似平日那般淡定。
楊媽聽了,一個勁的道冤孽。
流雲昏睡這兩日,流羽也隱隱聽了府上這些人說流國公府和相國府的恩怨。流雲和相國千金上官小婉自小就有婚約的,隻是流雲不滿,才離家出走,流浪江湖。
所以,流雲醒後,流羽劈頭蓋臉的問了一句:“你成親之後,還會要我嗎?”
成親?流雲愣了一下,強撐著從床上坐起來。他睡了三天,府上什麼時候有了這個謠傳?
“誰說我要成親了?”
流羽搖了搖頭:“沒有,我猜的。”她想,既然流雲和相國千金有婚約,看在文鬆柏府上又有點冰釋前嫌的意味,結婚是早晚的事。
流雲有一點蒙了,他在文鬆柏壽誕上的表現,流羽是看在眼裏的,她一個小女孩子,哪來這麼柔弱敏銳的心思。
蘇婉兒是在自己家門前受傷,流雲有些耿耿於懷,若非蘇姑娘彈琴與他比試一番內力,蘇姑娘也不至於被人一擊即中,後來為了護他,又被人打了一掌,才傷得如此之深。
對上官小婉,流雲更多的是歉意和愧疚。年少輕狂時,不滿父母雙親沒征求他的意見給他訂了門婚事,憤而離家出走,隻身在外飄零。流國公忙著四海尋子,流雲逃婚的事就鬧得街知巷聞,一時之間,上官小婉淪為京城的笑談。
他一直以為她是恨他的,從她發了懸賞令,懸賞十萬追殺他起。這些年來,他在江湖中處處危機,有些就是跟這懸賞令有關。
他雖然沒有直接傷她,但她的自尊、清白、驕傲全被他所毀。所以,相國府門前的懸賞令貼了這麼多年,他沒有去撕毀過,也沒去找過上官小婉的麻煩。
很多次的追殺,令他九死一生,他獨自承受,沒去想過找這背後的罪魁禍首,畢竟他負她傷她在先。
誰料,關鍵的時候,上官小婉站了出來,力挽狂瀾,將他和蘇婉兒從流言蜚語中脫離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