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仁武刹那間腦子裏一片空白,手忙腳亂的撲到了崖邊往下張望。
隻見山崖下方五六丈處,一截斷了的繩頭在隨風飄蕩,那些咬斷了繩索的飛鼠還在空中四處亂竄。
“爹!……”曾仁武望著那繩頭一聲慘嚎,驚得那些飛鼠又是一陣“吱吱”亂叫。
曾仁武盯著那些飛鼠眼睛裏就快冒出火來,一手就掏出了父親下崖交給他的盒子炮。“我要打死你們!”一麵說一麵對著下麵的飛鼠狂扣板機。
一陣清脆的槍響過後,槍裏的子彈打完了,曾仁武徒勞的繼續扣著板機……
不知過了多久,那些飛鼠早已四下散去看不到一點蹤跡,曾仁武癱坐在地上,想起父親慘死,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哭。等哭得沒力氣了,這才要想起要下崖去尋找自己父親的屍身。
壺瓶山這懸崖高達百丈,除了上山的地方外,一般沒有什麼道路。
曾仁武記了這山崖的位置,收拾了下東西,撞撞跌跌的往崖下行去。
在樹叢草窩裏鑽了好一陣,曾仁武這才找到了父親的屍身。強忍悲痛取了父親性命換來的五靈脂,正待有下一步動作,忽然身後草叢中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靠近!
曾仁武隨同父親來這湘西,知道這湘西山高水險,毒蟲猛獸隨處可見,所以才預備了一把盒子炮防身。曾仁武雖然喪父悲痛,但也還沒到忘了自己處境。現在父親血濺山崖,說不定就會有些野獸循著血腥味尋來!
此時聽得聲響,曾仁武隻道是父親屍身引來什麼野獸,慌忙拔了槍在手,轉身就往聲音響處望去。
“不要開槍,我是打獵的!”沒等曾仁武找到對方身影,對方已經看到了他手裏的盒子炮。還自稱是個獵手。
曾仁武聽了那獵手說話,知道不是野獸,便不去管他,顧自轉過身來收了槍呆呆的望著父親的遺體。
那獵手沒聽到曾仁武回答,隻見他轉過身,收了槍,便從藏身的草叢裏走到了曾仁武的旁邊。看到了地上的屍體,又望了望那山崖。那獵手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兄弟,想開些吧。”那獵手對曾仁武勸道。
曾仁武望了望那獵手,沒有說話。從父親掉下懸崖後,他的心裏就沒了什麼主意。首先是想殺了那些飛鼠,可惜用槍打也殺不了多少,後來又想起要找到父親的屍身。這會找到了,卻一個時候又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那獵手見曾仁武不答話,怔怔的象失了魂一樣,隻好又對他說道:“死了的人死了,這活的人還要過日子,把他埋了,早點下山吧。”
這獵手也很年輕,隻有二十來歲,不懂得怎麼勸人,再加上本身性子直爽,所以說話也直白。
曾仁武死了父親一開始固然是傷心,可是找到了父親的屍身以後,多的是一種害怕。
自從隨了父親四處販藥以來,一直是二人相依為命,現在父親死了,留下自己一人在這深山老林裏,心中難免有些驚慌失措。
幸而這時來了一個獵手,雖然不認識,但至少是多了個人。因此曾仁武聽了那獵手的話之後,心中便慢慢穩定下來。想了想獵手的話也對,便開始整理父親遺體,那獵手見他動了,也過來幫手,就這樣二人尋了個地方,用那獵手的刀挖了個坑就把曾仁武的父親草草的葬了。
那獵手幫著曾仁武葬了他的父親,又見他跪在父親墳頭哭了一陣,也不去打撓,默默的在一旁看著。
待到曾仁武哭了個夠,站起身來了這才上去說道:“兄弟,天色已經不早了,我們趕緊下山去吧。等夜了山道不好走。”
曾仁武心裏也沒想好要何去何從,見那獵手叫他一起下山,便應了一聲,之後隨著那獵手一步三回頭的去了。
這時的太陽已經靠在了西山邊,未等曾仁武他們下到山腳,太陽便已急急落了山,一輪彎月隨即掛上了天空。
山腳的樹林裏,曾仁武正跟著那獵手在趕路。
那獵手見曾仁武一路之上悶聲不響,知他心中仍在悲痛,便有意找他說話,順便開導一下他。“我叫吳丁木,在家裏排行老二,別人都叫我吳老二。”
那獵手對曾仁武說道:“兄弟怎麼稱呼?”
“曾仁武。”樹林裏不時傳來一些不知道什麼動物的叫聲,曾仁武聽到這些叫聲,心中有些緊張,喪父之痛也沒剛才那麼明顯了。
“曾仁武,不是本地人吧?我就叫你曾兄弟好了。”吳老二一邊的觀察著四周,一邊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