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這衣服不錯,可是在張記裁縫鋪買的?······”
“······我告訴你,我當日可是親眼見到那旭王,嘖嘖,真是個美男子。不過這美男子狼狽的模樣卻是難看極了······”
寒雙魚一路走一路聽,走到這當才聽出些實在的內容,她踏著步子,散漫的走到這貨攤的旁邊,對眼前的貨攤漫不經心的挑挑揀揀。
“到底怎麼回事,你同我細細說說。”
“我告訴你啊,我有一表哥在皇城當差,我就聽到些風聲,那日剛好瞧見皇上抄旭王的家,從旭王家裏搬出來的銀子足足能堆成一個小山······”
“那不夠咱小老百姓吃幾輩子了!”
“那可不是······”
寒雙魚將手上的玩偶翻來覆去通體看了遍,將這老板看的有些納悶,心道,自己是碰著行家了?他便小心著問:“公子想要不?”
寒雙魚思緒當下便被老板打斷,她猛抬了眼看了看老板一幅小心翼翼的模樣,又瞧了瞧被自己磨蹭的有些掉色的竹製簽子,麵上有些掛不住,便道:“這個多少錢?”
老板嘿嘿了聲,搓了搓手,道:“三文錢!”
寒雙魚一聽老板說這價格,便又細細瞧了瞧手下的竹簽,細竹雕刻,簽上是白帝集市的景象,人物栩栩如生,竹刻溫柔細膩。寒雙魚瞧到這,便探眼往內望了望,便瞧見一低眉的女子正一絲不苟的刻著手中的竹簽。
寒雙魚目光往下,便瞧見那女子空蕩的腿管,她麵色無常的收回目光,平日第一次起了想要管閑事的欲望。
她又細細看了一番,發覺這剩餘竹簽上皆是不同的景象,些許是熱鬧的村舍,些許是幽靜的竹林,些許是城外的荒山。寒雙魚挑了兩三個得心的,便丟給老板一兩銀子,壓低聲音道:“這些竹刻著實不凡,如此價格並不劃算,老板若是信我,便聽我一言,價格且往高了提!”
老板心道,這公子真是行家,自家女人做得東西還真入了他的眼。不過,這提價的話,真能有人買?老板很懷疑,他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對這公子也是頗為感激。不過這說好的價格確實不能亂改,他瞧著一兩銀子發了愁,自己找不開!
寒雙魚本以為這老板是個聰慧的,誰料竟稀裏糊塗的,便也不再多言,隻道:“不必找了。”而後,她便邁著步子牽著馬踏入城中。
入了白帝城後,她餘光掃見一黑影倏忽閃過。
她身形一動,便追了上去。
那黑影速度極快,不幾時便跑到福源樓後,但剛跑到樓後的巷子內,他突定在原地。
此刻,外麵街市的叫賣聲悠悠傳進來,青牆沿上一紅豔的梅花探了過來,隨著輕風左右搖曳,似要偷偷窺看這巷中的情景。
黑影微微抬了頭,眼中映出麵前悠閑倚在牆側微微探著鼻子嗅著手中紅梅的青衣少年。
影子道:“你知道我?”
“我一直知道。”
“你要殺我?”
“他的人,我不殺!”
“那你為何擋我去路?”
寒雙魚又嗅了嗅手中的紅梅,覺出自己嗅覺竟不似之前靈敏,頗覺失望道:“這次我並不想你去告訴他我回來了?”
影子道:“為何?”
“不為何,隻是不想,便不想。”
“你不是我主子。”
“我卻予你方便許久。”
影子平生第一次為了難,寒雙魚早已發現他,卻任由他跟著自己,影子知曉。但主子曾吩咐過,寒雙魚一有消息便稟報他,自己確實不能違背的,所以影子道:“不可!”
寒雙魚也並不想同影子多言,因著她不喜歡被別人監視,從前不理會,是懶的理會,但近來她卻煩躁的很,對蕭衍也患得患失的很。
蕭衍幾乎知曉她的一切,但她對蕭衍確是一無所知。而且她失蹤許久,竟也未收到蕭衍尋覓她的消息,所以她不滿。
這不滿自是要從影子開始。
所以,影子對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