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寒雙魚的身子已經慢慢恢複,她已不願在這亡人穀再待下去,韓良便送她回了黑月穀。
兩人在馬車上一路無言。
寒雙魚閉著眼睛坐在馬車上小憩,乘的仍舊是普陀山那次韓良送她回來的那輛馬車。
兩人此時竟也同那時一般相顧無言。
韓良見著寒雙魚恢複了記憶,想熱絡的提起往事卻不知從何開口,從何提起,因她本就不是熱絡的人。她瞧的出來寒雙魚的改變,心中欣喜,也有些忐忑。兩人不再是幼時無猜的良姐姐和雙魚妹妹,而是橫亙了十年的距離的下屬和少主。
韓良清楚,所以她不逾矩。
寒雙魚卻並不這般認為,她無言不過是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麵對眼前的良姐姐,此時的她同韓良一般忐忑不安。
馬車內的空氣寂靜而安寧,車外的山穀水流潺潺,叮聲作響;林中的鳥兒飛鳴,花香宜人。不幾時,甚至還有呼聲和嘯聲傳來,惹得爭相嬉戲的鳥群撲騰一下便被驚得飛了林。
穀間道路崎嶇不平,怪石遍布,馬兒走的艱難,便發出“呼呼”的聲響,喘息聲越來越重。寒雙魚聽著,睜開雙眼,抬手掀開了布簾,瞧著外麵的景色道:“這黑月穀的景像頗有些像我們幼時玩耍的山林,良姐姐,不如我們下去走一遭如何?”
韓良詫異的看了眼寒雙魚,眼中帶了些微的欣喜,道:“好。”
寒雙魚回眼看了看韓良,掀開簾子便跳了下去,韓良瞧著擔憂,便急忙道:“慢著些。”
寒雙魚剛落地的身子一滯,這般的習慣果真是她的良姐姐。
韓良長她五歲,幼時便極為愛護她,雖平日裏不苟言笑,卻是不讓她傷到一絲。奈何她調皮頑劣,每次不是這受傷便是那受傷。回到寒府,韓叔總是板著個臉要打罵良姐,良姐也一聲不吭,不過倒是父親和她最能攪渾,每次都不讓韓叔得逞。
一想起父親,寒雙魚心口便開始一揪一揪的痛,她輕撫著心口皺了皺眉。待韓良走近她身側,她突直起腰,拍了拍身上莫須有的塵土,邊走邊道:“良姐這些年可還好?”
“還好。”
“韓叔可好?”
“父親,很好。”
“······”
“雙魚過的可好?”
寒雙魚笑了笑,道:“自是不錯,前幾年得一老伯庇佑,後來便被師父收進了暗夜樓,過的格外逍遙。”
“······”
兩人默了半晌,無言。
待兩人走至離黑月穀約莫百丈時,寒雙魚便瞧見一方梅林。
寒雙魚覺這梅林頗為眼熟,仿佛像是那日她在紅綾莊瞧見的梅林,她問道:“這可是普通的梅林?”
“此梅林乃七環陣,寒將所創。”
寒雙魚聽及此,麵上無甚表情,隻對著韓良道:“如此,良姐姐便帶我走一遭?”
韓良頷了頷首,道:“好。”
再行這梅林,寒雙魚才覺出黑月穀前方的護穀梅林竟比紅綾山莊那處更為絕妙。因著這處梅林內並非七隻守林者,而是七七四十九隻,分別分布在梅林各處。
若是從上方來觀便能發現,這七環陣內連七環,七環陣外套七環,可謂是七環陣中的戰鬥機。若是黑月穀有如此陣護,想來旁人是無論如何也破不了陣進得穀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