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寒雙魚一身紅衣正坐與客棧底樓的茶座上品茶,而她身邊則坐著十一,十一如今一副商人扮相,看上去油頭粉麵,很有商人的氣質。
寒雙魚則是商女,便是舞女!
南梁大多數長途跋涉的商隊中都會有舞女的存在,或是商人的姬妾,或是隨途的消遣,或是臨時的隨行。
舞女不比青樓女子,地位高些,旁人自是不能隨意沾染。
賣藝不賣身,是舞女的底線。
而寒雙魚便是作為商隊的舞女存在,她一身紅衣裹身,紅紗敷麵,隻露出一雙明亮的眸子,讓人好奇那麵紗低下的容顏如何美貌。
但舞女輕易不露麵。
寒雙魚一開始並不想扮作舞女,但是一個商隊中沒有舞女的存在太過奇怪,她便不得已扮作舞女。
而今聽著那說書人四處宣揚山匪娶夫之事,她緩緩摸了摸自己的麵紗,心生一計。
這日,烈日高懸,黃沙滾滾。
一隊五六人的商隊在這荒漠中踽踽而行,那商隊倒是無甚出奇。出奇的是那商隊上的女子,紅衣似火,妖嬈如鳳。隻見她側坐在駱駝兩峰之間,瑩白如玉的腳上著了木屐,一下一下隨著駱駝的晃動輕踢著駝峰上掛的木袋,腳上的青銅鈴鐺發出陣陣脆響,於這荒漠中格外的動聽。
這商隊行了約莫半個時辰,突然之間,天色驟變,狂風大作。那商隊的領頭人回頭迎著風大聲喊道:“掌櫃的,起風了!看著天氣怕是一時半會兒晴不過來了。我們可要找個地方避一避!”
那掌櫃的側著耳朵仔細聽著,聽清後大聲問道:“可有地方避?”
那領頭人往後走了兩步,靠近那掌櫃的道:“往前十裏有一張家鎮,可能避一避?”
掌櫃的頗為廢力的喊道:“十裏!你看這天氣我們根本走不了,我聽說這附近有一衡嶺,離這可遠?”
那領頭熱仿佛被驚到一般,連忙擺手道:“掌櫃的,你有所不知,那地方山匪橫行,可不能去啊!”
“我商隊都是練家子,有什麼可怕的。再說,那山匪不是忙著給妹子娶相公嗎,怎麼可能顧得上我們。我們去那避一避便走!”
聽掌櫃的如是說,那領頭的也躊躇了。這商隊的人是練家子他略略看得出來,不過他們練到何種程度他卻是不知道的。
若是真碰上了可不是能不能拿到賞錢的事了,可要了命的。
那領頭的還欲再勸,掌櫃的卻心意已決,道:“大叔,我給你再加十兩銀子,便別往前行了,我兄弟們此時都有些站不穩了。若是走不到張家鎮,莫不是要斷送在這荒漠了?”
那領頭的回頭一看,果真如此。想來這商隊也是不怎麼走南北的,怕是第一次。單看這賞錢就能推斷出來。若是老練的商隊自是曉得趨利避害的,這商隊倒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那領頭的一咬牙,便應了下來,十兩銀子夠他們全家半年的花費了,走著一趟又如何。
於是商隊再次啟程,方向卻是前往衡嶺。
那領頭的便領路便碎碎念祈禱莫要碰上莫家寨的人,自是沒瞧見那駱駝上紅衣女子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
商隊行了不過一盞茶的時間便到了衡嶺,衡嶺背倚遼山,南接秦峰,山勢重疊,蒼鬆層障,與荒漠的一派景象全然不同。
那領路人帶他們到一相對安全的隱蔽之處後,便跟掌櫃的道:“越過這衡嶺便能貼近邊境,再翻過遼山,過了禰河便能入北冥了。”
那紅衣女子從駱駝上跳下,腳上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響,問道:“為何這衡嶺同這前方的荒漠這般不同?”
那領路人似是被嚇了一跳,趕緊道:“姑娘快快將這鈴鐺摘下,那山匪耳朵尖的很。”
紅衣女子媚笑道:“大叔多慮了。掌櫃的自會護著我。”
那領路人看那女子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樣直直在心裏痛罵自己貪財,如今竟同這幫青頭愣子捆綁在一起。
他又勸道:“姑娘莫要不聽,這衡嶺都是那莫家寨的地盤,他們神出鬼沒,很有可能下一秒便出現,姑娘快些將鈴鐺摘去吧。”
紅衣女子看了一眼掌櫃的方向,嬌笑道:“掌櫃的可怕那莫家寨的人兒?”
掌櫃的為討女子歡心,朗聲回道:“自是不怕。”
紅衣女子聽了甚是滿意,玉手輕捂唇瓣嬌笑著。她那翻飛的紅衣妖嬈如血,但看在領路人的眼中卻是驚駭異常。
這幫人著實詭異,而那女子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