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六心中這麼想,更覺不能得罪,便愈加恭謹道:“最近倒是太平,這次下官來,不過是因著大理寺破了大案,兄弟們想出去慶祝一番,而寒副統又是大功臣,實在是缺席不得。”,說罷,一雙小眼睛盯著寒雙魚的表情。
寒雙魚一見沒得案子,便覺得喪氣,不過出去慶祝也記得叫上她,想必也是極為有趣的,便道:“如此便走吧。”
麻六見寒雙魚臉色倒也還好,便心下安定了些許,不知怎的,自己略略有些懼這位副統。這位副統屍位素餐,如此張狂,定是個不好相與的。
寒雙魚此時不知麻六正腹徘自己,隻是想著過會兒吃些什麼菜,喝些什麼酒,想著他們定在哪個酒樓,這一想便問了出來。
麻六陪著笑道:“福源樓,福源樓!”
寒雙魚見著麻六這一副點頭哈腰的樣子,心裏頗為不舒服,但卻也不知說些什麼,便緊著往前走。
約莫一盞茶後,這便到了福源樓,底樓大半做著大理寺的兄弟,寒雙魚同麻六隨掌櫃上了二樓雅間,掌櫃邊走邊道:“這底下實在是坐不下了,便隻能勞煩各位爺上了雅間,不過這價格同這底樓一樣,一樣。”
寒雙魚點了點頭示意知曉。
上了二樓,一推門,偌大的圓桌坐著裴容遠、劉大力及寺內其他幾位兄弟。
裴容遠臨在窗前,正盯著外麵的繁華的街道看,聽著門響,便轉過頭來,對著寒雙魚緩緩勾起嘴角。
蕭蕭肅肅,爽朗清舉,彼其之子,美無度。
寒雙魚看的愣了神,須臾回神,也不客氣,直接坐在了裴容遠旁邊。
劉大力倒是直白,橫著臉道:“寒副統,聽說你可是走後門當上這副統的?”
寒雙魚被一問,臉上紅了紅。轉念,沒什麼丟臉的,自己確實是空降的,不如認了,便大大方方道:“本人不才,家底殷厚,又同聖上沾些親戚,便走了個後門,混個副統當當。”
裴容遠端起酒杯,噙了一口,掩去嘴角的笑意,這般大方認下,倒也是頭一個。
劉大力扯著嗓子道:“我就喜歡寒副統這爽快的性子!寒副統就應在大理寺任職嘛,當什麼副統!”
寒雙魚嘿嘿笑了兩聲,道:“大理寺的官價格太貴,太貴,我實在買不起,便隻能買個副統當當。”
“我當時便是由裴大人提上來的,不如你也讓裴大人將你提上來!我們兄弟便能一起破案了。”
寒雙魚不知這劉大力對自己這檔子事如此執著,無言,想著要不要把蕭衍端出來堵一堵,便聽見麻六道:“今日是來慶祝的,大家怎就盯著寒副統,不如大家行個酒令如何?”
裴容遠嘴角的笑慢慢收起,讓他跟陛下要人嗎?怕是不會給吧。
大家也對劉大力的話題頗為厭煩,見麻六在這打著圓,便都起哄道:“行酒令!行酒令!行酒令······”
眾人詢問似的盯著裴容遠。
裴容遠掃了一圈,不忍拂了大家,特別是某人的興,便應了。
寒雙魚見大家這般拘謹,突然站起了身,想了想她的官階似乎同裴容遠一般高,便沒了顧及。她左手掐著腰,右手拿著一支筷子指著大家道:“今日大家既是來慶祝的,便沒了這些顧及,若是玩個行酒令都要算個官大官小,實在算不得男子漢大丈夫,我寒雙魚·······”
寒雙魚這一失口,便趕緊改口,“······與你們就在這說了,今日我不是什麼勞神子副統,你們這裴大人,”說著便拍了拍裴容遠的肩膀,繼續道:“也不是裴大人,我們大家都是出生入死過的兄弟,今日就散盡那規矩排場,痛痛快快玩樂一日,明日該下屬下屬,該大人大人,你們說可好?”
眾人拍手叫好,甚是興奮。
裴容遠扶著額,頗有些無奈,他這般不講規矩,若是傳了出去,著實不好聽,正無奈著便聽見身邊的人兒接著道:“但你們不能因此對裴大人太過分,若是明日傳出裴大人禦下不嚴,或者有損裴大人威名的事來,自是你們自己扛著,若裴大人因我對你們不加責罰,我寒雙也是饒你們不得的。”
大家自是知曉分寸,不知曉分寸了被提點了也是不敢過多放肆。
裴容遠抿嘴一笑,他倒是知道分寸,如此恩威並施,真是禦下的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