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容遠側目看了一眼寒雙魚,道:“明日我派人去查查香鋪。”
寒雙魚奇道:“安息香既然在佛寺便能拿到,他怎會去香鋪中買?”
“以防萬無一失”
“那我們明日便去佛寺查探一番吧,他的藏身之處可是指向城郊外。”
“城郊便有個定安寺,藏身的好去處。”
路上,寒雙魚又分析了一遍今晚的情況道:“那白衣知曉我們的行動絕非偶然,若不是我們中間有奸細,便是這其中出了差錯。”
“此事,我會查查清楚。”
說著,兩人便到了大理寺,寺內隻餘少量寺差堅守。待到了院內,隻見院中石桌旁坐著一人,勾著背,一臉褶子皺在一起,麵色很難看,頗有些委屈。
寒雙魚同裴容遠互覷一眼,裴容遠見著她眼中的算計,便不打算出聲。
寒雙魚緩緩走下台階,“路老可是來這大理寺自首的?”
路真手一抖,斜著寒雙魚,“你這個小子可別打趣老子,老子沒做案,如何來這自首?”
“路老怎的沒做案,若不是路老打暈我大理寺差,引我們現身,我們何以抓不住那凶犯。況且那凶犯剛剛還衝我們耀武揚威來著,路老如今來此,怕是也來嘲笑我們大理寺差無能的吧!”
路真氣的吹胡子瞪眼,“小子,老子不跟你在那彎彎繞繞,老子就跟你說實話吧!今晚老子就去抓那豎子的,敢做不敢認,還將這破事推到老子身上,讓老子被江湖人恥笑!著實該殺!”
寒雙魚雙手一攤,甚是不領情道:“那路老可是殺了?”
路真氣的牙癢,恨道:“那小子炸死!”
“路老,若有一日我前腳告訴你,你的仇家被我殺了,後腳你仇家便上了門找你尋仇,你該如何?”
路真直腸通肚,耿直道:“自是殺了仇家再去殺你!”
寒雙魚揪下樹上一枚枯葉道:“為何?”
“你這明顯是哄我的,說不定······”,路真話茬突地止住!
寒雙魚心中輕笑一聲,這路老反應倒快!
寒雙魚說仇家之事路真便覺得奇怪,但也未深想,如今話茬到這,他才聽出來原來這小子是將他往溝裏帶呢!路真一拍腦子,突地想了清楚,這才陰沉的看著寒雙魚,道:“我知你不信我!你就說如何才能信我吧。”
“並非我不願信路老,而是這是人之常情!”
裴容遠看著寒雙魚這一副坑人自己還倍無辜的模樣,覺得甚是有趣,唇角噙著笑,眼中波光瀲灩。
路真急了,這小子怎麼說都說不通呢,“老子不是跟你說了嗎,老子是去抓那混球的,那混球炸死,老子心好,碰見你們大理寺差,這不就好心讓你們回去,怕你們苦等一夜不是?”
“哦?”寒雙魚聲調上揚,繼續道:“如此我們還要多謝路老了?不知路老是在哪碰見我們寺差的?”
路真瞪了寒雙魚一眼,落在寒雙魚眼裏頗為幽怨,“就在那榕樹底下,那小子在那坐著,瞅著老子嚇得立馬就跑,老子也沒把他怎的。”
寒雙魚回頭看了一眼裴容遠,見裴容遠眸子一點一點沉了下去,才繼續道:“如此,不知路老可說的出那人長相如何?也為路老做個見證。”
路真嫌棄道:“那小子長得黢黑,個子不大,挺磕磣的。”
裴容遠麵色陰沉,原是孫千,他平日裏最是膽小,自己對他甚是寬厚,犯過多次錯也不曾苛責,沒想到竟讓他養成了臨陣脫逃的習慣。
寒雙魚見問的差不多了,又開始忽悠,“路老,你說了這麼多,並沒有人證,物證,你讓我怎麼相信你?”
路真甚是豪氣雲天道:“要什麼物證,人證,老子在外的名聲你去打聽打聽,說一不二,老子怎麼可能說假話!”
寒雙魚撩袍麵對路真坐下,“路老的名聲,我自是聽的一二,凶殘暴虐,詭計多端,心狠手辣,背信棄義······”
寒雙魚見路真麵色越來越黑,便不再說話。
路真真是氣惱,他在江湖裏的名聲他是知曉一二的,不過是他對頭給他抹黑的。他平時也不甚拘小節,脾氣暴躁,這便傳出這些話來,但從不知道竟傳的如此難聽,畢竟沒人敢當著這位正主說出這些話來。
事實上,他今日來,不過是為了想擺脫自己的嫌疑,畢竟江湖人和朝堂扯上關係,定是不好生存的。但卻被那混小子利用,自己這下更難洗清,如今這大理寺主事的兩位又瞅著糊糊塗塗的,自己的舒服日子怕是過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