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這段時間則一直呆在寒雙魚的房間內,一邊照看她的變化,一邊處理暗衛傳來的公務,出宮月餘,著實該回去了。朝中雖有他留的人坐鎮,但畢竟不是他,況且還有一個時時刻刻虎視眈眈的人,他可不認為他瞞得過對方,但即使瞞不過,對方也不能奈何。
又過了一個時辰,寒雙魚才漸漸有些毒發的跡象,身上冷汗頻出,臉色越來越黑,到最後竟有些發紫。她眉頭蹙成個“川”字,嘴裏一直嘟囔著冷,但身子卻是溫熱的,這症狀太過奇怪,不像是附骨草的毒發症狀。
蕭衍將雲塵拎過來,雲塵一診,臉色微變道:“這姑娘體內之前竟被人種了許多毒,她身上的大多毒竟都未清除幹淨。我之前隻略略診了一下,雖覺她的脈象奇怪,倒也未多想。如今一細探才知竟是因著殘留的毒竟然能相互克製,她才未毒發。如今她體內又被種了附骨草,如此平衡被打破,毒發起來如山倒,頗為難解。”
蕭衍目光深邃的看著寒雙魚,心中詫異,她竟中了那麼多毒,既是那人,為何有人會將她置於如此境地!
“可還能解?”
雲塵頓了一下,才道:“能解,不過我隻能解一部分,其餘隻能壓製,以後會不會毒發,還未可知?”
“無妨”
雲塵忙活了三日,才將寒雙魚身上的毒解去部分,另外的暫且壓製住。待寒雙魚幽幽轉醒已是五日後,寒雙魚醒來後,一雙怔忪的眸子呆呆望著頭頂的青紗軟帳,這才緩緩將這幾天的事情回憶過來。
寒雙魚掀開被子,牽動心口被暗器射中的地方,隱隱有些痛,身子其他地方倒是爽利如常,便穿靴下了床,一抬眼便看到蕭衍坐在她房間內的書桌旁,一手撐著頭,閉目淺眠,形容消瘦不少,臉色蒼白,眉宇間盡是疲憊。
寒雙魚心中一個大膽的念頭突然跳了出來,莫不是,莫不是這幾日他都在自己房間守候。
寒雙魚一想到這茬,眸光變得分外複雜。
片刻,蕭衍便似聽到動靜一般睜開眼睛,看到寒雙魚立在眼前,唇角微彎,“醒了”
寒雙魚突然有些手足無措,隨便開口道:“你身上的傷可好?”
蕭衍揉了揉額角,“皮外傷?無妨”
“這幾日······”
蕭衍打斷韓雙魚的話,明顯不想多說,“你醒了便好,我去歇息片刻,我們便上路吧”
“好”寒雙魚聽見自己聲音有些沙啞,鼻頭微微泛酸。
蕭衍淺笑一聲,似是安撫,而後跨步離開。
蕭衍走後,雲塵不一會就進來了,尖著嗓子:“哎呦,剛起就在這門口立著,不怕再病倒了惹得蕭蕭日夜給你守著”
寒雙魚抬眼瞥了雲塵一眼,上下打量他一下,氣質出塵,頗有幾分仙風道骨。不過話確實不中聽,不過雲塵一看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無論怎樣都應持禮相待,於是乖乖到屏風後穿上衣服。
轉念一想雲塵的話,果真是守著嗎!自己還真是個麻煩精呢。
待寒雙魚穿好衣裳從屏風後出來,便見到雲塵坐在桌邊,正在沉思。寒雙魚上前,雙手一拱,身子前傾,道了聲:“多謝恩人”
雲塵斜了她一眼,眼中閃過一抹驚豔,冷哼一聲:“倒是眼力不錯。”
之前為寒雙魚治療,待毒氣褪去,確實覺得這姑娘模樣不賴,而今她一身紅衣女裝,將江湖人特有的煞氣和女兒家的柔美兩相融合,極具特點。最讓人見之不忘是那一雙明媚的眸子,顧盼生飛,澄澈明淨。她算不上容色豔絕,卻真真自有氣韻,奪人眼眸。
雲塵眼簾斂下,將脈枕放在桌上,接著道:“我自是賣你主子的麵子。”
寒雙魚麵色無常,倒是心中腹徘,好像自己也沒得罪過眼前這尊大佛,怎麼對方話裏話外都是擠兌。
雖然奇怪,但也不作深想,將手腕放在脈枕之上任雲塵為自己診脈。雲塵也不多話,右手中指定關脈,食指按在中指之前定寸脈,無名指按在中指之後定尺脈,三指微微隆起呈弓形。神情認真切了片刻,收了脈枕,心念恢複能力倒是極強。
他隨口問道:“你體內的毒是怎麼來的?”
雲塵看似隨意一問,實則關注著寒雙魚的神色,隻見寒雙魚麵色一僵,這才開口:“不過是中了奸人之計罷了。”
雲塵也不追問,隻是略帶嘲諷的說了一句:“那奸人可真夠多的”而後見寒雙魚眸色平靜下來,才接著囑咐:“你體內的毒我隻能解去部分,剩下的相互冗雜,短時間內我無法診出,隻是將其壓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