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坐穩了,我這就把車趕得快些。”黃車夫一揚馬鞭,“啪”的一聲,駿馬疾馳在幾近無人的大街上,朝瑉王府快速地駛去。
真的是許久沒見徐依柔了,沈月華都有些迫不及待。
世事難料,誰能想到當初被庶姐害得差點兒在綿州老家香消玉殞的人,今日竟能成為大陳的皇後?沈月華掀起窗簾,看著林立的店鋪門縫裏滲透出來的燈光,昏黃而溫暖的,有家的感覺。
若是沈夫人還在該有多好?
她鼻頭一酸,拿錦帕摁了摁逐漸潮濕的眼角。
突然,車外傳來一聲異響,十分輕微的響聲卻讓沈月華心裏“咯噔”一下。異響之後再無聲息,仿佛所有一切都歸於沉寂,靜得更是嚇人。
出了什麼事?一瞬間將黃叔製住的人,會是誰?
沈月華深深地吸了口氣,拿起腰際的錦囊,捏了捏,忐忑不安的心稍微定了下。一直等著還不如主動出擊,她伸出手,想要掀起車簾往外看。
卻在手剛剛觸到車簾的那一刻。
“大姐姐。”
有人在車外叫她,這聲音簡直再熟悉不過,就像深深刻入骨髓的烙印,想忘都忘不掉。她從容不迫地掀起車簾,抬眼,果然看到沈星零婷婷地站在馬車前,笑吟吟地看著她。
沈月華咬咬牙:“你終於肯出現了。”
“如果一出現就能給你帶來災難,我恨不得再早些出現!”沈星零對沈月華刻骨的恨意昭然若揭。
沈月華向她身邊看去——許鳴。
他的食指微微動,仿佛是有什麼東西悄然射出,在沈月華還沒反應過來時,腰際的錦囊已經掉落,被瞬間欺身過來的許鳴接住!
“我猜,除了這個錦囊,你身上沒有任何毒藥。”許鳴帶著手套,將錦囊扔得很遠。
他猜得沒錯,每次見徐依柔之前,她都會刻意將藏在身上的毒藥清除幹淨。畢竟是毒藥,會對懷有身孕的徐依柔有害。這裏距瑉王府如此近,她更是大意了。
沈星零巧笑倩兮:“在沈府那麼多年,大姐姐對病人體貼的小習慣,做妹妹的自然要銘記在心。”
再一次栽在了沈星零的手裏,沈月華眉心微微蹙,不期然想到了沈夫人的死。前所未有的恐懼突然襲上心頭,難道命運真的是無法更改的?不論怎樣,沈星零永遠都是她的劫數?
不!不可以!
沈月華緊緊地攥住拳頭,即使命運如初,她也要沈星零先死!
許鳴看著沈月華變幻的臉色,悠然微笑:他料得果然不錯,隻要沈星零出現,沈月華幾乎會瞬間喪失理智,這樣脆弱的沈月華真可愛。
“答應我別反抗。”許鳴附在沈月華耳邊輕聲道。
溫熱的氣息噴射在她耳畔,十分不舒服!沈月華立刻躲閃,卻被許鳴一把鉗製住!
“別動。”語氣依舊很溫和,但其中的威脅之意卻不言而喻。對於沈月華,他從來都舍不得發脾氣。
但,如此一來,兩人之間的距離更是密不透風,許鳴深深吸了一口沈月華身上的味道,比起那些胭脂水粉的濃鬱氣息,她身上的那種純淨的草藥味仿若一劑毒藥讓人聞著,便不禁著了迷。
除了顧呈瑜,沈月華還是第一次被外人靠這麼近,尤其這個人還是許鳴。頓時,一股惡心的感覺油然而生。幾乎是下意識,一巴掌甩了過去。
“啪!”清脆的一個耳光聲,沈月華的眼裏是滿滿的厭惡,然而許鳴卻甘之如飴地露出微笑。
畢竟以沈月華的力道,還不足以讓他感到疼痛,他幾乎是有些變態地欣賞著沈月華氣急敗壞的模樣兒。扒掉她平日裏冷靜自持的保護罩,情緒外泄的真實更讓他興奮難耐。
“我一定要殺了你!”沈月華的胸腔起伏劇烈,她在尋找一切可能將許鳴一擊斃命!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