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病軍師算帝心(1 / 2)

薑桓的心情此刻異常憤怒,堂堂九五之尊都已經拉下臉皮準備裝傻充楞了,卻被自己的老婆和小姨子打了個措手不及,從第一輪交鋒,皇派就盡處下風,連一個能為皇派均衡局麵的發言都沒有,薑桓看著台下的文武百官,隻想怒斥一句廢物。

薑桓最後目光轉向洛鬱離,輕咳了一下道:“廣陵世子,對於以上供詞,你可有什麼異議。”

洛鬱離出列站在徐莽身邊緩緩開口道:“異議,自然有。”

薑桓眼眸突然一亮有些急促道:“有何異議盡管提來,朕自會為你秉公判斷。”

薑桓原本已經頗為絕望的心情因為洛鬱離一句又突然恢複了些信心,內心有些期盼,這雪藏多年的廣陵世子其實是個不學無術的草包,並不能把握這言語之中所暗含的局勢。

但是薑桓心切之下卻忘記了一件事情,這縝密的局,最早便是以這廣陵世子為引慢慢落子成局,身處風暴中心的廣陵世子即使再鼠目寸光又能蠢到哪去呢。

洛鬱離瞥了一眼仍然跪倒在地的王朗鼻息哼了一下道:“異議有三,其一,這王朗諸多狐朋狗友席間多次侮辱徐公子與在下家仆,對在下抱有惡意,以其立場此人證詞是否應采納尚待商榷。”

“其二,齊律設帝、王、士族三等法,無非是為了尊卑有序,張公子當日並不知在下身份,對望京憑空出現一個廣陵世子有所懷疑也情有可原,並非有意僭越,在下記得,齊律序言便有一句‘情法理法需權衡,世間萬事無絕對,切勿妄以死律定活人性命。‘此事在下覺得便應以情理來判,切勿因小子一時之氣,誤了一位棟梁。”

“其三,此次朝審著實無趣,我也不是街頭巷尾那些市井小民,非得為挨了一拳頭,挨了幾刀論個青紅皂白。做此等排場真當該說是小題大做,陛下日理萬機,各位大臣也是掌管國之要脈的重臣,為了小子一次莽撞行徑在這朝堂之上平白浪費時間該說是罪過了,陛下此事不如就此揭過,在下與張家公子至多一杯酒水也就言和了,陛下意下如何?”

如果薑桓此前是稍稍動怒,此刻便已經有些七竅生煙了,這洛鬱離不以民臣自居,自稱在下已是無理加上洛鬱離所說三點更讓他生氣。

第一,你們江南派係那些富家子弟本就跟我不對頭,說話跟放屁沒差別,也就別當證據了。

第二點,皇帝嘛,應該權衡一下,以國家利益為重,而且張式不知者無罪嘛。

第三點,你們這些皇帝大臣是不是吃飽了撐得,動用滿朝文武官員就為了審一審兩個世家公子街頭鬥毆這麼屁大點的事情?

明明是你們廣陵要審,如今反說我們吃飽了撐得,薑桓若不是此刻坐在龍椅上恐怕已經被氣笑了。

洛鬱離話雖然說的漂亮,其實是在這些閑人臉上連抽了三個耳光,但洛鬱離一方人已經鋪墊如此多的理由並且當事人都話已至此,皇上也不好再多說什麼,思量了一番以後,薑桓開口道:“世子雖為外姓,但也貴為王族,受刺並非小事,若不以儆效尤,助長此等風氣,則恐天下萬民滋生異心。不過世子所言也有道理,朕思量一番,張式雖冒犯王族,但念其無知,年少氣盛,情有可原,但不可不罰,朕罰張式官削兩品,貶為昭武校尉,杖責四十,回門麵壁三月,若再有僭越之舉,朕必嚴懲不貸。”

張式跪恩領罰。

薑桓看向洛白道:“愛卿,你看如此處置可還妥帖?”

洛白拱手道:“陛下所判,微臣自然認為妥帖,隻要犬子覺得合適,微臣也就沒有意見了。”

洛鬱離迎著眾人投來的目光微笑道:“陛下英明。”

好好一句話聽得薑桓滿是悶火。

揉了揉自己太陽穴跳動地異常活躍的青筋,薑桓望向洛白道:“愛卿多年未入京,今日難得上朝朕便提一句十年前有一樁舊事,朕記念在心頭已久,兵部曾經上報過,十年前,廣陵道池州與北安道嵊州交彙處曾有過數場戰事,嵊州城破,嵊州州牧李傅燁亦死於兵亂之中,後廣陵雖然退兵,可朝廷多次請廣陵回稟此事均無音訊,愛卿也恰好因為愛妻過世隱世不出,此事也就一直擱置了,但朕心頭總是放不下,群臣也經常向朕提起此節,朕想著如何也得給李州牧和其家人身後事一個交代,今日愛卿既然在這,那當年的廣陵兵變,也該給個說法了吧。”

洛白單手扶額,沉吟了一會兒道:“微臣也正有此意,所以此次入京,有秦老一同陪伴,當年廣陵兵變,秦老也是主事人之一。”

“兵部尚書,將當年廣陵兵變的卷宗呈上來予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