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看穿(1 / 2)

黃塵蕩蕩,軍營之人踏過卷起一浪又一浪的塵土,他們手中的木桶灑出的水馬上便滲入這地皮之中,火勢不知為何愈發的大起來,滾滾黑煙升入空中,嗆得眾人不停流淚。

“你們手腳麻利些,莫要叫火勢竄到別處去!”弓子曜隻能立於人群之中指揮,眼見火苗越來越大,完全沒有要熄滅的樣子,他焦急之中“嘿呀”了一聲,奪過手下的木桶衝向前去。

外麵雖說喧鬧不得安寧,然不知為何沈顏殘所在之地卻針落有聲。

沈顏殘後知後覺,慕雲借此走水之亂混入其中,莫不是那縱火之人,便是他本人?可又是為何?

“姑娘可知私入軍營是重罪,莫不說這軍營之中無女子,便就是有,下場亦不會好的,慕某雖不知姑娘到此何事,還請姑娘速速離去。”慕雲就連自己都不清楚為何會幫沈顏殘到這種地步,可能隻是因為萍水相逢,不忍這般花一樣的女子淪落至此,遭受皮肉之苦罷。

這般忠肝赤膽之人,世間少有,沈顏殘終是明白此人處處在幫自己,不禁感激,卻又免不得對慕雲心存戒備,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欺瞞此人。

想起自己與慕雲相識之時,自己正從左相府走出,那時身上還著宮裝,像慕雲這樣觀察細微之人,既能一眼認出自己,定還記得當時情景,沈顏殘心中斟酌,這才屈身將外衣拾起,披在身上,語氣之中微含欲泣之意,“撲通”一聲跪在慕雲前。

見勢,慕雲倒是被嚇了一跳,後退一步,又上前欲扶沈顏殘,隻道:“姑娘這是作甚?有話好生著說便是。”

沈顏殘能感覺得到慕雲在這刻慌了神,眼底閃過一絲狡黠,將雙手手心托地,撕心裂肺道:“小女在此先行謝過恩公的救命之德,實不相瞞,小女子上次確實欺瞞了恩公。”

對於初次相遇之時沈顏殘的篤定平靜,又異於這次的情緒起伏,慕雲卻不得不信這次,即使往日行事多麼雷厲風行,終歸是男子,見沈顏殘這般,心馬上柔軟了些,便將她扶了起來,柔聲道:“姑娘起來說話罷。”

“小女家父本是廣溪一名小小知州,兄長三人,皆已從軍,卻遭不測戰死沙場,家父又遭奸人所害,小女不得已被叔伯收養家中,從小立誓長大要親上戰場,為兄長報仇,為家父伸冤,因而六歲習武,卻不曾想才行及笄之禮,宮中選秀,叔伯是再養不得我在家中的,便叫人送了我去,廣溪又離京畿甚遠,耽擱了,錯過了選秀良辰,才憶得家父曾說過朝中沈木森沈左相與之交好,若有要事,尋他便可,隻報家父名諱,定會得以救濟,才不料我無處可去,到此已人去梁空,翌日便已閱了皇榜,這才至此,隻求可得大人幫托圓了小女子這夢。”

慕雲隻耐心聽沈顏殘將身世細細道來,覺冒然直截了當的問她會傷了她自尊心,卻又不知該如何叫她證明自己所言是否可信,一時陷入了兩難,隻扶額苦思冥想。

“大人乃大理寺卿,手中定是有朝廷各官家曲,若有疑問,一探便知,家父名喚章高澹,大哥喚章嘉許,二哥喚章嘉奇,三哥章嘉誌,而小女子喚章嘉桐。”沈顏殘將之詳細講出,在婆羅門之中她是要將墨弦列下的當官之人家曲了解甚透的,然章家三兄弟確是戰死,而章高澹卻因此事不停糾纏朝廷,為人太過張狂,無人不知的,卻是沈顏殘親手將之在黑夜之中暗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