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住那麼遠,你也願意?”
“丫頭長大了,一萬個不願意也沒辦法,以後的日子還得自己過,隻要孩子過得好,在哪都一樣。”
“南方總比北方好。丫頭留在蘇州,兒子當老板,城裏也買了樓房,對象幫他看店理財,你將來走南闖北,也可以做半個城裏人。”
“嗬嗬嗬,兩個孩子相距幾千裏,我老了哪兒也不去,就住在家裏,有吃有喝,比住高樓自在。”
“有了孫子,到時候由不得你。”
“腿長在我身上,去不去我做主。兩個孩子想家了,回來看看,不想回來,我也不去看他。”
“對了,姨娘的身體最近怎麼樣?”
“唉,八十好幾的人了,現在躺在炕上起不來,我看熬不過年頭。”
“老人家辛辛苦苦一輩子,給你苦了不少家業,一定要照顧好老人,你可是上門女婿。”
“上門女婿?嗬嗬嗬,這裏是水家灣,孩子姓水,將來孫子姓水,哪個莊上人說過我是上門女婿?她住在我們水家,是我照顧她老人家居家養老。”
“哈哈,這都是老父親的英明決策,不然你搬過去住在溫家灣,孩子就不會姓水,你也不會過上這麼好的日子。”
水天江好不容易打來電話,告訴他水龍雪結婚的喜訊。水天昊開心的跟這位言談不多的四弟閑聊起來,正在聊得起勁的時候,沙娜扭動著屁股,門也沒敲,走進辦公室:“我說哩,手機半天打不進來,你這是跟誰聊天呢?聊得這麼開心。”
水天昊看沙娜走進來,不便多聊,打過招呼,掛斷電話:“是我四弟,丫頭準備結婚,打電話告訴我一聲。”
“侄女結婚,不光是告訴你一聲,是想讓你這個當老總的哥哥多出點血,你準備好鈔票就行了。對了,老板,哈哈哈,這麼稱呼挺順口……”
“什麼事,說吧。”
“晚上,曹總想請城建局蔣局長吃飯,你去不去?”
“我安排曹總邀請將局長吃飯,關係到幾項大工程,晚上我得去,酒菜標準要高,就安排在恒和大酒店。”
“這可是五星級酒店,酒菜很貴的,需要這麼高的規格嗎?”
“你說幾個億的工程重要,還是幾千元的消費重要?我知道這是全體員工的血汗錢,這麼大手大腳的花銷,我也舍不得。幾千名員工要吃飯,不花這些小錢,大錢從哪來?這些道理你應該懂。”
“這個我當然懂,我的意思是說,一個小小局長,用得著上五星級酒店嗎?要是市長、省長來檢查,以後上哪消費?”
“就是國家主席來,也是這家五星級酒店。這些官老爺很難侍候,以前沒有五星級酒店的時候,隻能安排在三星級、四星級,現在有五星級了,你安排在普通酒店,他認為你不夠重視,錢花了,不一定辦成事,因為你心不誠。”
“唉,都是些酒囊飯袋,成天不幹正事,就知道哪家酒店的飯菜可口好吃,哪家洗浴中心的小姐年輕漂亮,吃著碗裏,盯著鍋裏,就連賓館的服務員也不放過。”
“你看見啦?”
“你以為看不見就沒這事?你們這些當官的,台麵上人模人樣,背地裏禽獸不如,正像網上說的,白天教授,晚上享受,夜裏禽獸,都不是好東西。”
“你還不是一樣?”
“那是因為有你這個禽獸。哈哈,你還是簽字把這半個月的接待費報銷吧,酒店追著要錢哩。”
水天昊大致翻了翻,草草幾筆簽完字,笑道:“以後的接待,還是要及時結賬,這關係到單位的信譽問題。到處吃飯欠賬,這不是大企業的風範。”
沙娜拿著報銷單扭動著屁股走出辦公室,臨出門,揮揮手,回目一笑:“晚上見。”
水天昊心裏明白,她這句晚上見,又想跟他回家過夜,他實在不想這麼糾纏下去,萬一哪天被文雅潔呆個正著,非拆散這個幸福的家庭不可。可是女人也需要男人的嗬護,特別是一個離過婚的中年女人,情感饑渴,生理饑渴,精神饑渴,她大概是需要好男人的肉體撫慰了。
沙娜剛走出辦公室,水天海打來電話,生氣的發起了牢騷:“二哥,水龍輝回老家沒幾天,他厚著臉皮又回來了,啥事也不幹,婧婧上班,他跟著去辦公室;婧婧下班,他跟著回家,二十多歲的小夥子,成天跟在妹妹的屁股後麵瞎轉悠,也不是個事兒。婧婧這幾天談了個對象,都被他這位哥哥氣跑了。唉,婧婧都快被他煩死了。他是侄子,我這個當三爸的,總不能從家裏趕出去吧。”
水天昊聽他提起這事,也是十分的無賴。水龍輝是大哥的兒子,水天海辭退他,打發他回老家,已引起大哥的不滿,這次要是從家裏趕出去,走上雞鳴狗盜的犯罪道路,指不定大哥翻臉不認人,或者不認他這個兄弟,不是壞了兄弟間的情誼。
水天昊想到這兒,心裏也沒了主意,拍拍後腦勺,歎氣道:“唉,遇到這樣的事,還真不好辦。婧婧談對象的時候,他是怎麼氣跑的?”
“我聽婧婧給她媽媽說,她那位談了幾個月的對象,是家裏的獨子,家庭條件相當不錯,自從他回來後,天天跟在屁股後麵,看見她跟男朋友說話,他就站在旁邊怒眼瞪著那位小夥子,還說他才是婧婧的男朋友,那位小夥子一氣之下不來往了。這是婧婧打電話,聽這個小夥子說的,氣得婧婧半個月沒理他,可他還是死皮賴臉跟著她寸步不離。唉,這可怎麼辦呢?”
“嘿,我看這位侄子八成是賴上你家丫頭了。”
“我早就看出來了,他倆是兄妹,這是不可能的,再說了,婧婧絕對看不上他這樣的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