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杯高度白酒下肚,水天昊肚裏火辣辣的,通紅著臉,笑道:“以前,我身上裝著鈔票想請主任喝酒都排不上隊,今天正好是個機會,怎能讓您請客,這桌酒菜算我的……”
水天昊還沒有說完,主任擺擺手,大笑兩聲:“你以為我這個主任掏不起這桌酒錢?這樣吧,晚上要是你能清醒的走出這家酒店,這桌酒菜算你的,哈哈哈……”笑聲是那麼的爽朗豪放。
水天昊聽這口氣,知道主任不會讓他清醒的走出這家飯館,說話舌根有點發硬:“主任,這是六十度的高度酒,我已經喝了十二杯,這麼好的酒,再喝就是浪費,肚子裏裝不住,流出來可惜。”
主任給科長們使了個眼色,嘿嘿嘿笑道:“杯數記得這麼清楚,你還沒喝多。要是不想給老婆漲工資,你們可以走了。”
主任這麼一鼓動,幾位科長輪番上陣,一杯接一杯敬起了酒。水天昊應接不暇,左飲右碰,端起杯子結結疤疤說:“主—任,我--我--不--不--不能再喝了,十八—八杯……”他話還沒說完,軟軟的爬倒在桌麵上不醒人事。主任看他喝得有點多,吩咐幾位科長趕緊抬上車送回家。
文雅潔做好飯在家等他回來,看到幾位科長架著他的胳膊走進門來,疑惑的問:“他這是怎麼啦?”
幾位科長扶他躺在沙發上:“喝得有點多,躺下休息,一會就好。”說完上車走了。
文雅潔看他臉色發紫,眼皮上翻,軟綿綿的靠在沙發上不醒人事,坐下來拍打著前胸問話,一點反應也沒有。她的腦海裏像放電影似的閃了一遍,兩個人結婚十多年來,看他喝多的次數也不少,從來沒見過像今天這樣,臉色發紫,嘴唇發青,身體癱軟,意識不清。喊他沒有反應,眼睛一個勁兒的往上翻,她覺得不對勁,打電話叫張參謀、趙參謀,幫忙叫來出租車,趕緊送他去縣醫院,緊接著主任、副主任、副參謀長和幾位科長陸續趕到到縣醫院。
醫生看到這麼多軍官來看他,並且一個勁兒的叮囑,一定要抓緊搶救,千萬不能讓他有事。醫生看了看眼睛,聽了聽呼吸,摸了摸體溫:“你們在外麵等著吧,他不會有事。”
這群軍官們焦急的等候在急救室外,隻怕他出現什麼意外。主任就像熱鍋台上的螞蟻,渾身冒著酒氣,在急救室門外來回踱步,嘴裏不停的念叨,千萬不能有事,一定要讓他蘇醒過來。你說,喝酒出了這樣的事,主任能不著急嗎?六十度的烈酒,可是他發動部屬半個小時罐進水天昊肚裏的,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請他喝酒幹些有違原則的事不說,說不定還會斷送他的美好前程。走廊裏不知情的幹部們問,他是怎麼喝多的,也有問跟誰喝的酒,那些科長們望著焦急的主任,擺擺手,什麼話也不說。
文雅潔陪他走進急救室,望著醫生從鼻孔裏插進軟管清洗腸胃,由於醫生動作太猛,鼻腔出血,看他還是沒有反應,急得她哇哇大哭,一個勁兒的請求醫生動作輕點。胃裏的清水通過軟管清洗出來,醫生看到黏稀的胃液和難聞的酒氣,瞥了一眼哭泣的文雅潔,捂著鼻子問:“這酒咋能這麼喝,胃裏一點飯菜也沒有,他是怎麼吃的飯?”
文雅潔用自帶的餐巾紙擦了擦眼淚:“我也不知道,從下班外出吃飯到抬回家,前後不過半小時,他可能沒顧上吃飯就喝多了。”
醫生勸慰說:“他年輕身體好,這次幸虧送得及時,沒有釀成大禍。你要給他說,以後不要喝那麼多酒,酒多傷身,弄不好會出人命的。”
醫生從急救室出來,主任上前拉住醫生的手,焦急的問:“醫生,他怎麼樣?”
醫生摘掉口罩,掃了一眼走廊裏靜待的軍官們:“這次送得及時,給他洗了胃,不礙事。他空肚子喝得太急,是輕微的酒精中毒,奉勸大家以後還是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