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還沒有吃到嘴裏,喬書記端起酒杯敬酒,滿懷酒下肚,噪門火辣辣的燒。他還沒有坐定,喬書記介紹四位副書記敬酒,魏副書記幹脆放下筷子倒起了酒。喬書記介紹完四位副書記,馬鎮長仿效書記做法,先敬他一杯,然後介紹四位副鎮長,之後是人大主任、政協主席、人武部長、派出所所長,還有兩位吃飯掏腰包的老板。
這兩位老板是鎮政府的納稅大戶,鎮裏欠他們不少工程款,這兩桌飯就是老板掏錢請的。水天昊粗略算了算,十五六兩白酒下肚,有點臉紅,他怕喝醉出醜,不敢滿杯敬酒。轉而一想,你找鎮政府辦事,一手交錢,一手劃地,政府不欠你什麼,鎮政府領導為啥要請你吃飯?敬而不往非禮也。水天昊請求喬書記、馬鎮長,自己酒量有限,為了表達感激之情,借政府的酒,跟各位領導共敬一杯。喬書記、馬鎮長堅決不幹,還說這幾位領導年齡都比他大,工齡都比他長,職務也差不多,老同誌都是單獨敬酒,該你敬酒了,就拿掃把掃,這是不拿鎮長當幹部。
人武部呂部長喝了四五個滿杯,爬在桌上流口水,看樣子喝多了;人大主任、政協主席、派出所所長不勝酒力,悄悄留出去跑了。水天昊心想,我找鎮政府辦事,各位領導請我吃飯,這是多大的麵子。今天就是倒在桌下,也要向各位領導回敬一杯。他斟滿酒杯,從書記、鎮長、副書記、副鎮長、老板的順序依次敬酒,一口菜也沒顧上吃。他有些醉意,書記派駕駛員送他回家。
吃完午飯,文雅潔正要上床休息,聽到一陣敲門聲,年輕人扶水天昊坐在沙發上,打招呼走了。文雅潔看他癱坐在沙發上,有氣無力的冒著酒氣,幫他脫去軍裝,濕毛巾擦了把臉,問道:“今天接待啥人,喝這麼多酒?”
水天昊聽她問話,嘴巴動了動,眼睛轉了半圈,吱吱唔唔說了兩句,說啥話她也沒聽清楚,反問道:“你昨天不是說,要去金沙鎮交錢買地簽合同嗎,事辦成了沒有?”
舌根被酒精麻醉變硬,說話不轉彎,唔唔啦啦像個啞巴。實在說不清,兩眼一翻,僵硬的點了點頭,醉倒在沙發上。
水天昊酒醒後,算了算酒量,喝了二十六杯,大概是兩斤半白酒,嚇了他一跳,中午喝了那麼多,竟然沒有醉倒。
魏副書記在一次酒桌上碰見水天昊,非要坐在他旁邊,要是喝不進去,想請他代酒:“跟酒仙坐一塊,就是不喝也嚇醉了,那天喝完酒回去開會,常委們幫你算了半天酒帳,你超過了兩斤半,這是想都不敢想的好酒量。”
水天昊悄聲說:“哪天確實喝得有點多,下午上班,滿身酒氣,幸虧領導喝多了沒聞出來,不然,肯定會挨訓的。”
“什麼,下午還去上班?怪不得駕駛員送你回來說,你還留他喝水哩,兩斤半你還沒醉?酒仙,今天你一定要替我代酒。”魏副書記顯得有些驚訝。
水天昊笑了笑:“我自身難保,還替你代酒。你幫我辦了件大好事,晚上就是醉了,也要好好敬你幾杯,明天我請你喝酒,帶上陳副鎮長。”
“他老公出差回來,晚上可能來不了。”
“領導幹部有應酬,他老公管得著?”
“女人跟男人不一樣。”
“有啥不一樣?晚上不回家,你老婆管不管?”
“我老婆管不了。”
“為什麼管不了?”
“她去首府開招待所,就算每天晚上打電話,身邊躺個女人,她能看得見?就是三天不回家,她也不知道。”
“有道理。明天晚上一定請陳副鎮長參加,晚上不回家,他老公要是打電話找,你就說出差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