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經濟拮據、生活困難,他總是像牛一樣勞作,但他毫無怨言。他對老婆說:“因為你的病,我甚至信過上帝,後來想明白了,隻能靠自己。”
他們的故事感動了街坊鄰居,小商小販們也都喜歡買他的冰糖葫蘆。有人說他的冰糖葫蘆特別甜,因為裏麵融入了甜蜜的愛情。水天昊聽著張小蘭的訴說,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兒時的記憶。趙光輝是家中男孩中的老二,他有一個當老師的姐姐和一個上小學的妹妹,他家離學校不遠,每天放學,背上背簍上山打豬草,路上碰到柴棍什麼的都要撿回去當柴燒。他從來不惹是生非,在校是一名乖巧的好學生,在家是一個懂事的好孩子。他的命真苦,水天昊想幫幫他,身上卻沒有多少錢,掏出五百元叫張小蘭轉交他,表達對同學的一點心意。
水天昊回到單位,回味起老家之行,現在的生活雖然比過去強多了,年輕人外出打工掙錢,家裏住上了磚瓦房,開上了四輪子、看上了大彩電,還有VCD和組合音箱,簡直不能同日而語。但與南方發達地區相比,江海之別,天地之間。他想起家鄉的貧窮,觀念的陳舊,思想的落伍,生活的困苦,心裏不是滋味。
董桂花不能生育,水天海帶她外出打工,邊掙錢邊治病,吃了不少中草藥,花了不少冤枉錢,用了不少偏秘方,可她還是沒有動靜。這次回家,水天海問起托他打聽治病的事,水天昊怕他承受不了現實,不好明說;要是說能治好不能生育這種病,明明是在騙他,不曉得還要花費多少辛辛苦苦賺來的冤枉錢。他含糊其辭,打馬虎眼,隻能說大醫院設施條件好,有治愈的可能,醫生沒有太大的把握,就是頭疼腦熱的小病,做為醫生,也不敢保證。水天海聽他說,大醫院有治好的可能,隻要有一線希望就不能放棄。他寫信說,要來新疆打工掙錢治病,水天昊拿信回家,準備跟文雅潔商量,走到樓下聽到家裏有說笑聲,他進門一看,水天海跟董桂花就坐在家裏,靠牆放著兩大包行李,他傻呆呆站在門口,凝望了許久,驚訝的說:“今天剛收到信,你們到家了,人比信跑得快。”
水天海看到二哥手中的信,嘿嘿幹笑幾聲:“信剛發出去,我們坐火車就來了。嘿,信跑得比火車還漫。”
水天海在二哥家住了四五天,逛了幾天街。文雅潔帶董桂花去醫院做婦科檢查,醫生說,這病不好治,還是不要浪費血汗錢,這話是當著董桂花的麵說的,她哭喪著臉什麼話沒問,跟著二嫂回家。水天海問她檢查結果,她默不作聲,眼裏滲出了晶瑩的淚花。
文雅潔勸她說,子宮先天性發育不全,這病無法根治,吃藥也是白花錢,看她骨瘦如柴,弱不禁風的樣子,有這份錢,還不如買點營養品補補身子。水天海聽說這病治不好,治也是白治,他心裏早有思想準備,可董桂花就是不聽勸,非要吃什麼偏方,吃了幾年,花了不少冤枉錢,也沒把病治好,愁得她吃不下飯,睡不好覺,腸胃也不舒服,聞到中藥味就想嘔吐,真是活受罪。
水天昊送弟弟小兩口去軍墾市打工,那兒還有閑置的兩間平房,灶具床鋪齊全,正好供小倆口食宿。水天海從十幾歲棄學打工,幹了十多年的磚瓦工,學了一手過硬的砌磚技術,建築上的活他都幹過,老家承包工程,帶著十幾個老鄉幹,每年有數萬元的進帳,分家後蓋起了磚瓦房,買了“四輪子”、大彩電、還有音箱公放,日子過得倒是十分舒適。他這次來新疆打工,人生地不熟,不了解本土行情,先找了家大型建築工地砌磚,董桂花去工地當小工,幹了兩個月,摸清了門道,承包樓房搞粉刷,帶著工人自己幹,日子過得倒也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