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侯巧花又生了個兒子,越看越像水保耕,越長越像水天湖小時候的模樣,兒子像老子本應無可厚非,孫子像爺爺也在情理之中,李大丫心裏就是轉不過這個彎,她這心裏老是犯疑惑,懷疑這個孫子是兒媳婦跟水保耕生的,加上莊上人的疾言諷語,這讓她十分惱火。婆媳兩人三天兩頭的吵架,兒媳婦做的飯婆婆不想吃,婆婆炒的菜兒媳婦不想聞,像是有深仇大恨。公媳關係曖昧,婆媳水火不容,實在鬧得不行,在水三爺的勸說下,父子分家,婆媳另過。
多少年來,木桂英跟龔進成眉來眼去,背著老公夜間私會,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夏天的杏子一筐一筐的往家提,冬天的糧食半袋半袋的往家扛,她撈不到好處,豈能行苟且之事,討鄰居閑話?女兒侯巧花自小耳濡目染,繼承了她母親的血統,拈花惹草的能耐不亞於她母親。
水天湖長年外出打工,自從侯巧花跟公公傳出流言蜚語後,見了李大丫跟仇人似的,狠不得將她推下山崖摔死。水保耕也是水家灣有頭有臉的人物,閑言碎語傳進耳朵,心裏十分的不舒服,見著兒子也不自在,還是讓兒子分家另過吧。他沒天沒夜的幫兒子打土塊,蓋土房,半個月功夫,蓋起了兩間簡易房,沒有圍牆,兩個兒子住在爺爺奶奶家也不回去。侯巧花安穩了幾天,又按捺不住心中的寂寞,成天扭腰擺臀的到處亂串門,一來二去,又跟五公公水保貴勾搭在一起。
水保貴不守男德,侯巧花不守婦道,兩人臭味相投,誌趣相當,取長補短,各求所需。水保貴愛好打獵,膽量也大,老是喜歡三更半夜踩著月光上山打野免,有時候也能打上那麼一兩隻,提回家還能為孩子改善改善夥食。可是,自從侯巧花分家另過後,水保貴外出打獵的次數越來越多,時間也越來越長,有時候整個晚上不回家,到天亮也提不回半隻兔子。武巧俏怕他辛苦,夜裏外出狩獵,爬山過溝的也危險,萬一出個啥事,扔下孤兒寡母的以後怎麼生活,好心勸他夜裏不要去打獵。水保貴說得也有道理,夜裏野兔出來吃草,隻要讓它進不了窩,它就會圍著老窩轉圈,隻要守得住,打得準,肯定有收獲。
一天深夜,水保貴裝好火藥槍,踩著夜色消失在夜幕中。滿天烏雲,沒有月色,老天像是要下雨。侯巧俏怕水保貴外出打獵,路上萬一遇到不測,三更半夜的連個報信的人都沒有。她悄悄拿起水電筒,望了一眼熟睡的孩子,尾隨他走出家門。水保貴扛起土槍,沒有下溝,也沒有上山,而是直接去了侯巧花家。武巧俏聽得明明白白,水保貴到了侯巧花家門口,輕輕敲了兩下,窗戶裏透出亮光,黑影人閃進房門,半夜傳出*蕩的笑聲……
武巧俏不知是怎麼走回家的,她以淚洗麵,一夜沒有合眼。為了保住這個可憐的窮家,思來想去,還是不要捅破這層窗戶紙,就讓這個見不得人的秘密爛在心底吧。
文雅潔聽到這些奇談怪論,不知不知是什麼滋味。聽說城裏人思想開放,追逐風流,小秘、二奶、馬子滿天飛,幸福美滿的小兩口,也是說離就離,形同陌路。封建閉塞的農村人,咋比城裏人還開通,公公與兒媳,大哥與弟媳,表哥與堂妹、左鄰與右舍……唉,這個社會到底是怎麼啦!
“二嫂,快進堂屋吃飯。”水天虹的一聲大喊打亂了文雅潔的思緒。文雅潔走進堂屋,趕緊脫鞋上炕,坐在了炕後根。
“炕後根是你坐的嗎?過來坐這邊。”水天昊看她坐在炕後根,瞥了一眼坐在爐子旁烤火喝茶的的水保田,喊她坐在窗戶這邊來。
堂屋是接待客人的地方,水保田怕屋子冷,冬天鐵爐子生炭火,既可以取暖,來人還可以燉茶。老家的氣候雖說沒有新疆那麼寒冷,大人小孩不斷出入,房門老是敞開著,花布門簾隨風飄動,抵擋不住風寒。
水天昊帶老婆孩子回老家過春節,在家待了一個月。文雅潔動完手術不足兩個月,身體還沒有完全康複,晚上和妯娌們打撲克,畫花臉,每天玩到大半夜。
威威跟著哥哥弟弟東弄西跑不著家門。正月初五六來了一場多年罕見的寒流,北風勁吹,大雪飄飛,室外冰天雪地,屋內寒風颶颶,文雅潔打了一晚上的撲克,早晨頭有點暈,躺在炕上沒起床,威威發著高燒,哭鬧著還要往外跑,這可忙壞了龔秀珍,一會兒跑過來問二媳婦想吃點啥,一會兒跑過去摸摸威威的額頭,雞蛋湯、甜拍水、哨子麵,變著法兒做給母子倆吃,隻怕餓著弱不禁風的兒媳婦和乖巧聽話的小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