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 體檢當兵(一)(2 / 3)

樓道裏來回有人走動,水天虹講到這兒,回頭望了一眼門外,咬下一塊白麵饃饃嚼起來。龔秀珍吃完半碗荷包蛋,用舌頭舔了舔碗口的油花,放下碗筷說:“更讓人可氣的是,水天河跟霍繼成拿棍子在大門外玩耍,不知咋弄的,劃破了人家的臉,流了幾滴血。霍飛龍手裏提根木棍,拉著哭鬧的兒子跑到家裏找他算賬,家裏沒有人,他狠狠抽了幾木棍,脊背和腿上都是傷疤。我和你爸幹活回來,他一個人爬在炕頭上大哭。你爸聽說後,提著扁擔想找霍飛龍算帳,被我攔住,好說歹說勸了半天。娃娃玩耍好強,蹭破點皮,受點輕傷是常有的事,大人不該摻和。虎飛龍是啥人,他摻和是他的不對,要是你爸護犢子,一怨報一怨,跟他有啥兩樣,兩家跟仇人似的對孩子沒啥好處……”

龔秀珍喝了半碗荷包蛋,見到一個金多月未見的二兒子,精神好了許多,她沒完沒了重複的幾天來發生的離奇怪事。水天昊聽後,心裏很不是滋味。為了全家人的生活,父母親沒天沒夜的在地裏幹活,回家還要做飯洗衣,喂豬喂狗,一會兒不得輕閑。水天亮、水天海在外麵打工讓父母擔心,水天江、水天河、水天虹也不能讓人省心。水天海要是被工友一瓶子砸死,水天江要是被毒蛇咬傷,水天河要是不小心刺傷霍繼成的眼睛,水天虹要是掉進無底坑……他不敢往下細想。

第二天輸了半天液,龔秀珍的身體明顯好轉,非要急著出院,水天昊勸說了半天,她說什麼也不住了。實在沒有辦法,他請求醫生開了幾天的西藥,辦理了出院手續。水天昊想讓母親坐在自行車後座推她回家,她嫌坡陡路窄不敢坐,水天虹攙扶母親跟在後麵,走走歇歇,五公裏路走了兩個多小時,回到家已到了晚飯時分。

水天河圈好羊,給豬喂食。水天江煙熏火燎的在家做晚飯。水天昊、水天虹攙扶病弱的母親走進家門,看到兩個兒子像大人似的做飯喂豬,卻沒有看到水保田,她疲倦的坐在廚房炕頭上問:“咋沒看見你爸,你爸哩?”

水天江說:“剛才我三爸和五爸在大門外喊叫,說劉大偉家出了大事,飲完馬就走了。”

“這麼晚了,劉大偉家能出啥大事?”龔秀珍說話聲音很低,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問話,水天江沒有聽清。

水天昊擦洗完自行車,停在院台上,看到母親拖著病弱的身體做起飯來,趕緊攙扶她上炕歇息,他挽起袖子洗菜做飯,水天虹累得不行,坐在炕頭上喝水。

水三奶在大場上幹活,老遠看到三個黑影從場沿邊走上去,聽聲音像是水天昊和水天虹,猜想可能是龔秀珍住院回來了,她趕緊放下手中活,跑回家給幾個丫頭說了一聲,提了幾個雞蛋跑去看她。水三奶走進屋,坐在炕頭邊跟大媳婦寒暄了幾句,說起了劉大偉家的事。她長歎一聲說:“最近家裏忙著收割莊稼,劉大偉沒去村裏上班,今天上午,他沒吭聲走了,下午回家,車會竹以為他又去找柳彩雲,問這問哪的數落了幾句,他不高興,拿起扁擔就打,聽說打得不輕,臉也打腫了,身上流下不少傷疤。車會竹躺在炕上起不來,兩個上學的兒子放學回來,揭起母親的衣服,看到渾身都是青傷黑印,臉上還在流血,他那十多歲的大兒子氣不過,一氣之下,找了根繩子掛在庫房大梁上吊了。車會竹躺在炕上,起先沒有在意,以為大兒子出去玩了。她躺在炕上傷心的流淚,過了半個時辰,小兒子玩耍回來,沒有見著哥哥,問他媽,她說不知道。車會竹差覺有點不對經,大兒子一向乖巧聽話,放學回家哪兒也不去,先做作業後幫她幹家務,就是兩口子打架,他都是向著她,咋一句話沒說就不見了呢?她強忍著疼痛爬下炕,站在院子裏大聲喊叫,沒有大兒子的動靜。劉大偉坐在堂屋生悶氣,聽她喊叫兒子,氣得他大聲叫罵,說他死不了。車會竹看到庫房門開著,一瘸一拐的走過去正要關門,抬頭一看差點暈過去,咚一聲跌倒在門口。劉大偉聽到響動後跑過去,發現大兒子已經上吊死了。趕緊哭喊著跑出來叫人,莊上人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