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請欽差大人放心!我們已經在鎮江城外與楊正潮所部交過戰了,他們的確和文件上說得一樣,隻想避實就虛,不願與我們過多糾纏,死了一些人扭頭就跑,不明去向。卑職一開始還搞不清他們的意圖。”
“好!這個唐省三你要好好優待,給他一些銀兩,把他帶到常州,給他找個女人尋一個僻靜的地方,讓他住下。不要讓他拋頭露麵,不要讓粵匪知道唐省三落在了我們手中,這是軍事機密。”
“是!欽差大人,卑職一定按您說的去辦。”
就在向榮、餘萬清密謀消滅這支部隊時,楊正潮還蒙在鼓裏。戰場上死人的事經常發生,唐省三已經按陣亡人員消名了,太平軍已經忘記了這個人的存在,根本沒想到他會叛變投敵,出賣這支部隊。
楊正潮所部的軍事行動全都掌握在清軍手中。向榮派總兵德安帶兵三千由姚坊門向東麵進攻;餘萬清派道員劉廷鍈、遊擊饒永福帶兵三千從洪訊鋪在西麵夾擊,趁其數千人正行進在高資山間小路上,清軍占據兩麵山頭,居高臨下,突然發起攻擊。
這就是清軍的一場大屠殺,增援劉麗川的數千天兵幾乎被全殲,丞相楊正潮當場陣亡。由於這次慘敗,楊秀清打消了增援劉麗川的軍事行動。不久劉麗川被殺,小刀會滅亡。
這件事震動朝廷,即刻赦免餘萬清監斬候刑,解除他的戴罪之身。
這一年多來,餘萬清一直在江蘇境內帶兵作戰,雖然再不是戴罪之身,可也沒有一個正當名分。因為他曾經做過湖南提督,還有人客氣的稱他為提督大人。可餘萬清聽起來心裏總不是滋味,一個差一點被處死刑的隨營效力者,哪還有資格享受提督大人稱呼呢?
現在好了,正式的任命下來了,雖然官越做越小,但總算有了正式的名分,他寧可實實在在的被別人喊著總兵大人,而不願聽那具有諷刺意味的提督大人。
一些判有監斬候刑的人都被派往前線去帶兵作戰,清王朝也是迫於無奈。這是因為戰場上急需用人,像餘萬清這樣打不過太平軍,而被撤掉軍職予以重判的帶兵大員,就那麼殺了也有些可惜。就像大人哄小孩一樣打一打、摸一摸。定你監斬候刑是給你增加思想壓力,再派你上前線帶兵作戰,是讓你知恥而後勇,不顧一切的為朝廷賣命。
至少在餘萬清身上,朝廷達到了這一目的。餘萬清覺得自己反正是死過一回的人了,所以在戰場上視死如歸,打仗格外勇敢,他想死在戰場上還可為家人造福。
不過僅靠個人的英勇無畏,還難以挽回戰場上的頹勢,因為他們麵臨著天國最精銳部隊。
陳玉成、李秀成加上秦日綱帶領其他幾位丞相橫掃敵陣,一下子在鎮江周圍,打破清軍營壘八十餘座,向榮的江南大營已經是孤掌難鳴,無日不在驚濤駭浪之中。
向榮的江南大營,以孝陵衛為中心,沿著南京城以東山地一直到城南的秦淮河、石臼湖、固城湖,每隔一斷距離就紮下一個營壘。江南大營北起石埠橋,中經棲霞嶺、堯化門、仙鶴觀、黃馬群、孝陵衛、高橋門、七橋甕、秣陵關、南至溧水、東壩,對南京城形成一個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