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李孟群、彭玉麟也在湖南招募水兵一千多人,駱秉章已在湖南為他們新造戰船一百多艘,順湘江而下,走洞庭湖,過嶽州由長江趕往武漢。
李孟群、彭玉麟帶水師出洞庭湖時,在嶽州作了幾天短暫停留。楊載福已在嶽州督造戰船幾個月了,李孟群知道彭玉麟半年前與楊載福發生了一次爭吵,兩人差一點刀矛相見,是弟兄們的勸解,兩人才氣鼓鼓的分開,從此視若仇人,見麵都一個鼻子朝東一個鼻子朝西,誰也不理誰。
湘軍初起時這兩人感情還可以,談到湘軍水師人們總愛把楊載福、彭玉麟聯係在一起。楊載福的年齡和官職都比彭玉麟大,湘潭大捷以後楊載福是知府,彭玉麟是知縣,本來應該屬於上下級關係,可是彭玉麟的才能似乎比楊載福強,在好多戰鬥中彭玉麟搶了風頭,比如湘潭大捷就是彭玉麟出謀劃策,也是他帶頭實施的,彭玉麟得到的獎賞比楊載福還大。
偶爾這樣楊載福也沒有在意,收複嶽州的時候兩人還並肩作戰,帶船隊去營救褚汝航和夏鑾,那次戰鬥彭玉麟還受了傷,回長沙治療了好久。但是等彭玉麟傷愈歸隊,到鄱陽湖參加水師作戰時,多次被石達開的夜襲搞得人火氣旺盛。
為一次作戰行動的失誤,兩人互相指責,破口大罵,幾至發生內訌。曾國藩知道後出麵調解也沒有能緩和兩人關係。楊載福借口自己有病,索性去武穴休養,從此兩人再沒有共同帶兵,一個在外江,一個在內湖,曾國藩覺得這樣也好免得加深兩人矛盾。
現在楊載福已在嶽州督造戰船幾個月,算得上是半個主人,李孟群很想去看望一下,他對彭玉麟道:“都是湘軍弟兄,有什麼好記恨的,不就是吵了幾句嘴嗎?去,我們一起去看看楊道台。如果你不好意思就什麼也不說,跟在我後麵就行了。”
這時候湘軍將領都已加官晉級,楊載福已是介於巡撫與知府之間的道員,故被敬稱為道台,而彭玉麟已升為知府仍然低楊載福半級。
彭玉麟脾氣很倔,用湖南話道:“娘的個鱉,他不念弟兄之情還想拿刀子捅我,哪個怕哪個?都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人,我才不願見他呢!要去你自己去。”
李孟群隻好和另外幾個營官去禮節性的看望了一下楊載福,李孟群還從中為兩人緩和矛盾:“彭知府本來是說來看你的,可是水師裏事情太多,實在抽不開身。讓我轉達他對你的問候!”
楊載福也是同一個湖南話:“娘的個鱉,別提他,我惡心。他是什麼東西,隻不過是衡陽府內一個小聽差的,居然在我麵前耀武揚威。看到他我就不舒服。”
兩人的關係已到了這種地步,誰又能夠調和呢?李孟群是河南固始人,語言明顯不同,沒有鄉情之誼,也不是正宗的湘軍將領,正因為如此他處處小心,從不與同僚發生爭執。既然楊載福把話說到這個地步,李孟群也知道話不投機半句多,他也就不再多言。
直到離開嶽州彭玉麟和楊載福也沒有見上一麵。兩人都是剛強火爆的軍人脾氣,這個結又有誰能解得開呢?
胡林翼作為巡撫本來是管行政的,但主要的軍事重擔卻落在了他的頭上。他將湘軍大營紮在金口一線,與漢陽、武昌太平軍互有攻守,大小戰鬥多達幾十次,太平軍陣亡的有:檢點羅亞羊、將軍黃至二;被俘殺的有:丞相陳大為、指揮伍正、何亞喜、總製陳立正。湘軍陣亡的有:參將恒泰、守備劉凝俊。從以上列表看來,湘軍還是勝多敗少。
新任湖廣總督官文於七月八日趕到襄陽就任,主要的責任還是阻止太平軍大舉北上。不過他動身的時候荊州城裏酷熱難當,一到襄陽就涼爽多囉!這裏是山地氣候,夏夜到了晚上氣溫較低,睡覺比荊州要舒服多了。
當總督就是好,隨便找個理由就可以到自己想去的地方,他不必像胡林翼那樣硬是要纏住武昌不放,也不必和敵人麵對麵打仗,官大一級就是不一樣。
欽差大臣西淩阿帶兵從河南信陽趕到,發起進攻,陳玉成不想困守隨州一城,主動撤退尋機殲滅敵人有生力量。西淩阿駐軍隨州後,實際也將自己陷於一種被動挨打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