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布防陣地上,李孟群指著滔滔黔江,對鄉勇頭目韋有聲道:“韋勇士請看,這滔滔江水足可以抵千軍萬馬。發匪遠道爬山而來,必定不習水戰。我們隻要在幾個渡口設下埋伏,巧妙作戰,我兵雖少也能以一當十。隻要堅守幾日,烏都統與按察使將會派來救兵也!”
李孟群說一口河南話,韋有聲這個土生土長的廣西人也還是聽得懂。他憋著生硬的平語道:“李知縣智勇雙全,大敵當前,鎮定自若。今日想出如此妙計,桂平縣城必定能守。”
李孟群向韋有聲拱手施一禮,道:“此次保衛桂平縣城,還需依仗您的大智大勇。在這方圓百裏,誰不知你武藝高強,打擂比賽你從未輸過,更兼帶兵有方,對付亂民也每戰必勝。人家都叫你韋鐵牛呢!”
牛本倔強好鬥,又加了個鐵字,更顯示出他壯實勇猛的形象。韋有聲對這個綽號是有些喜愛的。每當人們叫他韋鐵牛,他就引以為豪。現在由知縣大人說出,他覺得有種知遇之感,心裏歡喜,嘴上卻謙虛道:“鐵牛世代受朝廷恩惠,常以國家安危視為己任。鐵牛者,是說我是朝廷一條牛也,馴馴服服效忠主人。今發匪到來,我就是要拿出牛脾氣和他們打到底。”
一八五一年七月九日,韋誌先率天兵先鋒部隊到達黔江北岸,對麵桂平縣城靜悄悄、寂無聲,仿佛是一座空城。
烈日當頭,天兵們曬得渾身汗流,一個個唇幹舌焦、口渴難忍,到了江邊便爭先恐後地跑上去飲水。
韋昌輝有一個族兄名叫韋誌宗,也在前鋒部隊裏,他走近韋誌先道:“誌先,對麵桂平縣城,好像是一座空城。”
韋誌先道:“真是這樣奪城便容易了。老兄,你平日水性很好,能否帶兩個會水的,遊過江去,先偵探一下?”
韋誌宗正要到水中涼快涼快,說一聲:“遵命!”便帶了兩個戰士向南岸遊去。遊了一袋煙功夫,三個人登上了對岸。咦!水中多涼快,一上岸那石塊被太陽烤得發燙,腳踏上去疼痛難忍。三個人急急忙忙跑向一排樹蔭去。突然,韋誌宗的嘴被一隻大手捂住,另兩個同伴即刻被斬。
韋鐵牛緊緊捂住韋誌宗的嘴,將他拖到堤後,那裏埋伏了許多團練鄉勇。
李孟群走過來麵露笑顏,對韋鐵牛道:“韋勇士請鬆手。要待之以禮嘛!他對我們有很大用處。”
韋誌宗被眼前的情景嚇呆了:夥伴陡然人頭落地,堤後麵埋伏著這麼多敵人,簡直太出人意料之外了。
李孟群皮笑肉不笑地對韋誌宗道:“算你命大,三人還剩你一個。不過,看你想死還是想活。如若反抗,也叫你身首異處,死在刀下。若想活嘛!我們就交個朋友吧。”
韋誌宗害怕死去,連聲道:“想活、想活。”
李孟群很幹脆:“作為朋友,我想請你幫個忙。別害怕,我隻是讓你走到江邊,向北岸喊話,說桂平是一座空城,要他們放心過來。”
韋誌宗吞吞吐吐:“這、這、、、、、、”
李孟群突然變臉道:“你這就不夠朋友了,看來隻得讓你去死。來人啊!把他殺了,拋屍江中,浪打沙埋。”
一個團丁手握大刀走過來,故意把刀架在韋誌宗脖子上,慢慢拖動刀把。鋒利的刀口在韋誌宗的脖子上劃開一道血印。
韋誌宗實在受不了這心理上的壓力和皮肉上的痛苦。他滿懷求生欲望,道:“我喊、我喊!你們別殺了我。”
李孟群臉色又和藹起來:“這就對了,夠朋友。隻要你照我的話去喊,我保證你的生命安全。隻等你的弟兄們遊到江心,我就放你回去。絕對放心,我李孟群還要在桂平縣做父母官,說話不算話,怎麼能取信於民呢?不過,你要是耍花招,將會被剁成肉泥。”
李孟群接著選出兩個團丁,道:“你二位裝扮成他的同伴,隨他到江邊喊話。如有不測,你二位立即擰下他腦袋。”
“是!”兩個團丁答應了一聲。
韋誌宗的汗水大把大把地滴下,他昏頭昏腦什麼花招也耍不好了。兩個團丁裝扮成他夥伴的赤膊模樣,一左一右地將韋誌宗送到江邊。
“弟兄們,桂平是一座空城,你們放心過來吧!”韋誌宗口不由心地向北岸喊道。
正是:李孟群張網以待\t韋家軍是否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