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萬眾聚會組建軍隊(2 / 3)

按《周禮》軍製,每軍應有一萬三千一百二十五人。現在,每軍卻隻有一千餘人。楊秀清這樣做,一是為了虛張聲勢;二是便於以後擴軍。因此,金田團營時的確是官多兵少。

大家不分貴賤,一律將個人攜帶財物上交“聖庫”,再由團營指揮部統一分配生活物質,過著基本均等的公平生活,受到絕大多數窮苦人的歡迎。

各地會眾陸續來到,團營人數愈來愈多,楊秀清日理萬機,終於累病了,病得臥床不起,無法處理任何事務。由於他是天父代言人,又被指定為金田團營的主要領導人,所以,人們很快知道楊秀清害了一場大病。

楊秀清大概患的是重感冒。半個月中,昏昏沉沉高燒不止,也出現了類似洪秀全“上天受命”幻覺。醒來時,他把幻覺講給別人聽。於是傳說開了:天父代言人將軀體留在人間飽受痛苦,為兄弟們贖病,靈魂卻上了天堂,接受天父皇上帝教誨。楊秀清又多了一道神秘色彩,添了一個“贖病主”的宗教稱呼。

傳說神奇,天父代言人害一場病也要大做文章。其實病毒形成威脅,楊秀清不吃不喝,高燒昏迷,體質很虧虛了。

幸虧,此時來了一位醫術高手,才使楊秀清轉危為安,這位醫生就是洪秀全的妻弟賴漢英。他本在花縣九關村行醫。

去年,賴氏為洪秀全生下一個兒子,兒子這段時期鬧病,賴氏隻好請弟弟賴漢英來給兒子治病。

這時,吳如孝、侯昌伯奉命到廣東花縣來接洪秀全家眷到金田去團營。

先找到賴氏,吳如孝說道:“表姐,今奉表姐夫之命,特來接你們去金田團營。眼下整個廣西都動起來了,拜上帝會也已發展壯大,準備起事了。你這次去,是跟著表姐夫享受榮華富貴的。”

賴氏聽了吳如孝的話,眼中不由湧出幾行淚來。她又喜又悲道:“表弟,煩你大老遠找到這裏來,仁坤要你來接我們啦!我們這一家就要團圓了!好啊!總算熬到頭了。仁坤長期不在身邊,我這孤兒寡母,受了幾多苦喲!”

賴漢英在一旁聽得清清楚楚,他是有文化有頭腦的人。他知道姐夫洪秀全已闖出一番大業,如果真是上帝保佑,獲得成功,那將是改朝換代,驚天動地的事業。作為妻弟,賴漢英當然想抓住機會,投身其中,為推翻滿清,建立新朝出力,也許會當上個開國元勳。

賴漢英比吳如孝大七歲,於是他直呼其名道:“如孝,我在這裏行醫,也沒多大出息,不如跟著你們去團營。拜會裏有誰生病負傷什麼的,我還能治一治。”

吳如孝道:“表姐夫也正有此意。表哥,你趕快回去準備一下,跟我們一起走。”

賴氏也說:“阿弟,你快去九關村,把娘家人都帶到金田去團營。”

賴漢英興致勃勃去準備了。吳如孝、侯昌伯又到鄰近洪氏三兄妹家說明來意。

洪宣嬌已完全長成大人了,她拍手叫好,十分歡喜:“好,好,好,小哥他終於成功了,大哥、二哥,快快把家裏值錢的東西都收拾帶走好作路上盤纏。”

洪仁發環顧土牆屋,真有些舍不得:“能不能把這屋賣了再走?這可是祖傳基業呀!”

吳如孝耐心相勸:“時間緊迫,來不及了,大哥,以後你要什麼屋都會有的。”

洪仁達並不樂觀:“我沒出過遠門,也沒什麼見識,可有一點我知道,團營以後少不了要打仗,刀槍是不長眼的,還不曉得這一去我們是福是禍。”

一行人日夜兼程趕到金田,恰逢楊秀清病倒在床,賴漢英留下給他治病,洪氏三兄妹也在金田住下。

肖朝貴則送賴氏及幼子到平南花州山胡以晃家與洪秀全團聚。

在一間廂房裏,洪秀全與妻兒團圓了。他自然是一陣高興,尤其對剛滿周歲的兒子更喜歡。就要起事了,一旦得了天下,洪氏江山少不了代代相傳,這兒子生得及時啊!

洪秀全抱著兒子問馮雲山:“雲山,去年夏天,我們從花縣回廣西時,這伢子才個把月,我給他取了個名字叫洪天貴,意思是天生貴子。但有貴無福怎麼行呢?我想在他名字後麵再加一個福字,你覺得如何?”

馮雲山隨和地笑笑:“即二兄有此意,小弟哪有議異?隻不過漢人取名字慣用三字,你這一加,不就變成四個字了。”

洪秀全自己念一遍:“洪天貴福!嗯,念起來蠻順口嘛!四個字有何不可,他本來就是大貴大福之人,名字也應該與眾不同。”

馮雲山隻好附合道:“二兄這般說便給他取名叫洪天貴福吧。”

洪秀全狂喜地把兒子拋起來又接在手裏,嘴上還感歎道:“哦!洪天貴福,你真是大福大貴,生逢其時啊!”

一歲的洪天貴福受不了這般恩寵,他嚇得哇哇大哭起來。洪秀全這下可不知所措了,他隻得把兒子交給妻子賴氏去哄。

肖朝貴這才得到說話的機會:“二兄其他親屬也已來到大本營,職務上不知如何安排?”

洪秀全想了想道:“他們初來乍到,隻能用其所長。兩個哥哥才疏學淺,暫時不要安排職務。隻是我那個妹妹洪宣嬌,你看……”

“令妹年輕有朝氣,五弟看她可掌管女營,擔任女軍軍帥。另外二兄內弟賴漢英也已到了金田。”

“哦!他很懂醫道,整傷治病那可是他的特長,將來行軍打仗用得著。哎,對了,秀清病情如何了?”

“病情已有好轉,漢英正在給他治療。二兄,金田人越來越多,秀清病了,我一人實在無法指揮團營,請二兄三兄出山。”

“我們在這平南縣一帶也在訓練一支軍隊,建立又一個基地,與金田形成策應之勢。秀清馬上就能康複,聽說貴縣石達開即將到來,他文武雙全,可當任訓練指揮,給你減輕擔子。”

馮雲山笑道:“此地事情很多,我們也抽不開身,金田團營大事實在讓你們*勞了。”

洪秀全讚賞道:“五弟辦事一向忠心耿耿,我時刻想著怎麼報答你。我想將我唯一的妹妹洪宣嬌嫁給你,不知你心下如何?”

就在吳如孝將洪秀全家眷帶到金田之時,肖朝貴第一眼看到洪宣嬌便眼睛一亮,十分好感。可是他未作過非分之想啊!現在洪秀全主動提出,他怎不欣喜若狂呢!

帶著對二兄的感激之情,肖朝貴回到金田,盡心盡力主持團營。

他們有個封官法:帶來一千人以上者封軍帥,帶來三千人以上者封總製,人帶的多官就封的大。至於師帥以下官員就由上級層層保舉。

上古林社的老拜上帝會員曾天養年近六旬熱情高昂。得到團營令以後,他鼓動全村人南下十多裏去參加金田團營。他以身作則,一把火燒了自己的破茅屋,帶領全家人出發,他揮動雙臂,放聲大喊道:“鄉親們,我們世世代代住這破茅屋,穿著爛衣裳,吃的糠和菜,幹著牛馬活,我們受夠了,要活得像個人樣,就跟我走啊!”

曾天養的鼓動和示範效果很好,周圍許多窮苦人隨他到了金田。曾天養所帶人數過一千,一開始就被封為軍帥。

兩萬名拜上帝會員,差不多是以路程遠近而先後到達金田的。路近的當然來得早些;路遠的沿途遭到地主團練攔截,一邊趕路,一邊還要打仗,自然有許多麻煩。

石達開率所部一千餘人在貴縣螞蟥衝殺豬宰羊,搭建彩門,祭旗誓師,路經六合村遭熊姓地主團練兩百多人攔截,一陣好殺將其消滅。軍至卷蓬村又遇團練數百人攔路,再次打了個勝仗。劉垂道苦心經營的“十三村聯防”被石達開所部一一攻破。石達開率眾進駐貴縣,桂平交界地白沙圩,在這裏開爐鑄炮,擴充軍隊,一月之後發展至四千人,同時秦日綱率兩千龍山礦工前來會合,一起渡過北江進抵金田。

石達開一到金田,肖朝貴就鬆一口氣道:“賢弟,洪先生知道你要來,事先已委托你作訓練領導人。*練兵馬就由你負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