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萬眾聚會組建軍隊一人犯*處以極刑
團營令響起了時代強音,號召人們組織武裝起來,去尋找一個新天地。上帝會員們奔走相告,歡騰雀躍,抑製不住擺脫舊我,獲得新生的振奮與喜悅,朦朧地意識到要去開創一個人間天堂了。
為了擺脫牛馬不如的生活,為了實現美好的願望,樸實、忠厚、狂熱的會員們不惜個人一切,陸續從四麵八方趕往金田,出現了許多破釜沉舟,義無反顧的感人事跡。
鑒於曆史上許多農民起義領袖,由於事先未注意自身安全而慘遭殺害,致使起義失敗的深刻教訓,洪秀全與馮雲山悄悄隱藏到平南縣山人村胡以晃家中。把金田團營,組織軍隊的重擔交給了楊秀清、肖朝貴。
楊、肖二人把團營指揮部設在韋昌輝家裏,按洪秀全的指示等待各路會眾的到來。
團營顯示出武裝起義的公開化,韋昌輝覺得還有一個仇人未除,現在報仇時機已到,他對楊、肖二人大叫道:“妖皇已死,世間大亂,天父大顯權能。何不發兵打進界垌村,殺了冤孽藍如鑒,以泄我韋家之恨。”
楊秀清表示讚同“藍如鑒帶有幾十個團丁,盤踞界垌村,近距離與我為敵,不可不除。”
遂讓韋昌輝領數百人殺向界垌村。
敵我雙方比例為十比一,一經交鋒界垌村幾十個團丁非死即傷,土崩瓦解。
藍如鑒嚇得是屁滾尿流,慌慌張張騎上一匹叫驢子,逃向桂平縣城。
韋昌輝不由大怒,率眾人拆了他的房屋,繳了他的家產,又跑到村頭挖了他的祖墳,總是出了一口冤氣。
離開界垌村時,韋昌輝還咬牙切齒,大聲發泄道:“藍如鑒,你這個爛秀才,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遲早要將你碎屍萬段!”
鵬隘新村,湴田村的會眾趕往金田團營時途經大衝,同大衝的會眾一起搶割南麵的一片水稻。
曾玉秀參加了搶割稻穀的行列,早在鵬隘新村時她就認識了一位小夥子,名叫李能通,兩人相互悅目,此時李能通有意拿起鏈刀和她並肩割穀。
曾玉秀已是情竇初開,心中有股喜與羞的感覺。這小夥子怎麼這樣大膽?當著眾人麵,緊緊伴隨著她。
也許是兩性相吸的緣故,曾玉秀也暗自喜歡李能通跟在自己身邊,他倆年齡相仿,小夥子長得英俊瀟灑,兩隻眼睛大而有神。
曾玉秀一邊割著稻穀,一邊偷偷打量那小夥子,不由越看越愛,一不小心,鐮刀割著了左手中指。
“哎喲!”疼得曾玉秀扔掉鐮刀大叫。
小夥子本來一個勁彎腰割穀,顯示自己麻利,聽到驚叫連忙立身近前,看到曾玉秀左手中指鮮血冒出,他真是心疼。
是的,小夥子愛上了曾玉秀。他早就聽說曾玉秀的家就在大衝,因躲避惡少調戲才到鵬隘新村她舅舅家住了些時。
自從認識曾玉秀以後,他怎麼也忘不了她。隻是大部分時間一個在大衝,一個在鵬隘新村,平時很難相見,今天有這樣接觸的機會,他情不自禁地緊隨她身邊,不料她割傷了手指。
李能通先用嘴吮出汙血,然後緊緊捏住曾玉秀傷口下端,止住流血,接著又從衣襟上撕下一根布條,為她包紮傷口。一對少男少女已經是情意融融了。
曾玉秀幾次含笑看他而又羞澀得紅著臉低下頭。
小夥子畢竟主動大膽些,他一邊為她包紮傷口,一邊表白心意:“玉秀,好久沒有見到你了!我真的好想你,你沒變,還是那麼漂亮。你回到大衝後再沒有受人欺負吧?我真想跟在你身邊,隨時地保護你。”
曾玉秀臉更紅了,她小聲嗔怪道:“現在有皇上帝保佑,誰還了來欺負我?你願意跟我好就多說些吉利話吧!”
李能通見到她嫵媚多姿的模樣,止不住滿心歡喜。他雙手合十,仰麵朝天,道:“請求皇上帝保佑,我們平平安安滅妖魔,順順利利建天堂,規規矩矩結良緣。”
曾玉秀看到他這副神態,止不住一笑,接著又露出少女的嬌嗔,捂住臉麵道:“羞死了,羞死了,你別臭美了,誰和你結良緣?”
這對少男少女,初步建立了感情。
會眾們割完稻穀,運往金田。曾玉璟、曾玉秀一心要到金田去團營,臨行前和父兄意見不一,發生了爭執。
曾玉璟勸父親:“阿爸,您是拜會的有功之臣,舅舅和首領們都很看重您,您同我們一道去闖天下吧。”
曾開俊連連搖頭:“我這把年紀,闖什麼天下?我不能走,我不想冒那風險。玉璟、玉秀你們也都留下來吧。玉璟剛結婚不久,妻子已有身孕,她需要你照顧;玉秀一個女孩子家也別瘋瘋癲癲往外跑。”
“湴田村林鳳祥,古林社曾天養比您年紀還大,照樣在拜會裏幹得風風火火,您為什麼就故土難離呢?”曾玉璟繼續勸說。
曾玉珍給父親幫腔:“弟弟,阿爸也是為你們好,你們這樣闖天下,提著腦袋搞造反,叫我們提心吊膽。還是聽阿爸的話,別走了,留下來,本本份份過日子吧。”
曾玉秀卻向往著外麵新的世界:“大哥,你和阿爸一樣就是這樣四平八穩,到頭來還是受人欺負。闖一個新天地哪能沒危險呢?”
曾玉璟去意已定:“阿爸,阿哥,不管你們同不同意,反正我和妹妹是要去團營的。待我們闖出個人樣來了再回大衝來接你們。”
曾開俊無奈地說:“人各有誌,你們走吧,在外你們要保重自己,要聽舅舅的話,要舅舅多關照你們。”
金田已有上萬名會眾,楊秀清、肖朝貴受托將他們改編成軍隊。他倆由於文化水平太低,確實感到十分吃力,好在有盧賢拔這個讀書人幫忙,給他倆講解洪秀全留下的一份手稿:“商周是我大漢統一中華之鼻祖,我拜會奉皇上帝旨意,驅逐妖滿,恢複漢室,萬不能數典忘祖。團營應以商周軍製改編軍隊。已有《周禮》一書,述說軍製頗詳,望四弟、五弟執行之。即:五人為伍,設一伍長;五伍為兩,設一兩司馬;四兩為卒,設一卒長;五卒為旅,設一旅帥;五旅為師,設一師帥;五師為軍,設一軍帥。軍帥以上設:監軍、總製,又上為將軍、指揮、檢點、丞相,再上則有五軍主將以及軍師。”
盧賢拔重複念誦這團營規則,此刻不免念得過快。
楊秀清有些聽不清,說道:“兄弟莫急,你曉得我五歲失父,九歲喪母,從小被伯父收養,辛苦勞作,沒進過學堂,不善文事,需仔細聽。兄弟慢慢讀來,我自懂得。”
盧賢拔抱歉地笑笑,又慢慢讀了起來。
突然室外人聲嘈雜,衛兵喝止:“禁止入內,禁止入內。”
一個女聲請求:“我找盧賢拔,讓我進去吧。”這是盧賢拔的妻子。
楊秀清眉頭一皺,命令衛兵:“讓她進來。”
盧妻進屋,深情地看看丈夫,問:“賢拔,我們分居好些天了,什麼時候能夠夫妻同房?拜了上帝也終歸還是人啊!”
盧賢拔見楊秀清板著麵孔,要生氣的樣子便連忙擠眉弄眼,示意她別再說下去,可盧妻就是嘴快,哪裏停得住?
好在楊秀清壓住火頭:“為了建立新天地,眼下大家要苦楚些。男女嚴格分居,才可整肅軍紀。我們剛剛開始團營,別讓人家說我們是烏合之眾。你趕快回女營去,別再隨口亂說,壞了軍心為天父天兄所不容。”
盧賢拔也輕聲細語道:“回去吧,別再來找我了,免得破壞了清規戒律。”
盧妻於是淒淒然回女營去了。
遵照洪秀全吩咐,男女嚴禁混雜,具體執行者楊秀清決定以犀牛嶺為界,東麵紮男營,西麵紮女營。無論老幼,男人住男營,女人住女營,既夫妻也不準同宿,違者將依罪論處。
紫荊山三千餘名會眾到後,改編成三個軍,一軍軍帥林鳳祥;二軍軍帥李開芳;三軍軍帥吉文元,監軍曾水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