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家裏誰都不在,高冷邀請了幽幽到家裏做第一個瞧到他畫的人。
他說,因為是你父親告訴了我掌握這絕妙技巧最重要的方法。
幽幽見到了那幅畫,盯著瞧了很久。
畫裏一片寧靜的草地,遠遠近近幾叢茂密的灌木,陽光甚好,右下角有一個凸起的山包。
幽幽困惑的瞧著高冷。”這就是你的驚世之作?“”嗯。“高冷認真的點頭。”還沒到時間,“高冷說,”等到天黑你就知道了。“
說完他坐到椅子上,翻著一本書。
幽幽還愣在那裏。“那你叫我這麼早來做什麼?”幽幽問。
“首先,過一會世羅和叔叔就會回來,到時候你再來我這裏不方便。而且,這段時間我落下很多的功課,我想請你幫我補一下。”高冷麵無表情的瞧著幽幽說。
幽幽瞧著高冷,無奈中覺得他有一種說不出的萌態。
幽幽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身上蓋著衣服。
她抬起頭瞧到高冷瞧著書飛快的在草紙上演算著。“你醒了?”高冷突然問。
“啊…恩,到時間了嗎?”
“還有一個小時。”
幽幽重又低頭瞧。
高冷飛快動著的筆突然停住。
思考了兩秒鍾之後他說:“你還沒有吃飯啊。”
幽幽抬起頭。
“我不餓。”
高冷已經穿上了外套。
“等我一下。”出了門。
他很快就回來了。
“為了不影響房間的溫度,我買了一些常溫的食物。你應該沒有挑食的習慣吧?”
“沒有。”幽幽說。
接過紙袋和一些水果,兩個人填飽了肚子。
一個小時很快過去。
高冷連瞧都沒瞧表就站了起來,手碰到遮著畫的白布時停頓了一下,回頭瞧著幽幽。
“我之所以選你做第一個瞧這幅畫的人,也是因為覺得你至少能夠承受。”
幽幽站了起來。
畫布被掀起。
有十多分鍾的時間,幽幽有些緊張的瞧著那幅畫,但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她甚至有種被耍了的感覺,正在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的時候,她發現這幅畫有了一些變化。
第一反應是自己的眼睛因為疲勞而出現了幻覺。
但是又過了一段時間,她才確定那不是幻覺。
畫麵裏的天空黯淡了下來,接著天上開始出現烏雲,草地也發生了相應的顏色變化。
幽幽傻掉。
這難道是一個顯示屏嗎?
這種轉變的速度越來越快,漸漸地天已經非常暗了,地上的草也都瞧不清形態,烏雲隱隱越來越濃。
這個時候,幽幽的注意力完全被另一個部分吸引。
畫麵右下角的山包在動。
為了瞧得更清楚,幽幽走進了些。
山包鼓了起來,像是要崛起一株新的植物,但是從那鼓起的山包裏冒出來的卻是一隻手。
畫麵裏下起雨來。
接著慢慢地,一個人在陰暗的畫麵裏從山包向外爬著,姿勢非常的詭異,好像肢體如果不是直角就隻能伸直一樣。
他還在黑暗裏苦苦掙紮。
讓幽幽覺得毛骨悚然的是,她掙紮的方向,正是畫麵之外。
這種程度我是可以承受的。幽幽想著又靠近了一些。
這幅根據神秘技巧所作的畫,這幅高冷堅信著和那個叫做小丘的人的畫有異曲同工之妙的畫,而那幅畫,是我的至親付出了我們一家七年的幸福,我們這麼多人這麼多年的幸福要尋找的畫。到底是一幅怎樣的畫呢,它到底要告訴我們什麼呢?
這樣想著,麵對著越來越暗的畫麵,幽幽幾乎把臉貼在了畫上。
雨水澆灌著地麵,草地上隱約也發生了變化,幽幽瞪大了眼睛。
突然一道閃電滑下,整個畫麵瞬間亮了,畫麵裏,無數猙獰的麵孔,那些從剛剛隱約變化的草地裏不知什麼時候鑽出來的惡鬼般的身影,一個個的掙紮著,有各種各樣的表情,但是無一不讓人揪心,痛苦,委屈,憤怒,發狂,而最最重要的,是對著幽幽眼睛的那張臉,那張沒有麵皮的臉能瞧到的隻有怨恨,這個最先出現在畫麵裏的從地獄爬上來的人帶著滿臉滿眼絕望的恨要從這張脆弱的紙裏爬出來。
正在幽幽覺得無法動彈的時候,一雙血紅的枯手從畫的那一麵拍了過來,一雙血紅的手印在畫麵上定住,幽幽仿佛聽到了啪的一聲,碎裂的聲音,她以為下一秒那雙手就會拍到自己的臉上。
幽幽坐到了地上。
我想說的應該都已經說完了。
我不是莫世羅。你知道我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