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奇忍不住笑了出來,“他真是個才,竟然成功地讓第一尊者主動不去注意他。”
杜正一略微吃了一驚,接著又意識到羅奇其實的非常準確。“他把自己偽裝成了一個按部就班的俗人,還充滿了人『性』的弱點。”
“是的。”裴樞承認道,“其實他所圖的那麼大,不太可能是這樣一個人,我看到的全都是假象。”
“他可能在私底下有不少集會。”杜正一道,“既然他是這樣一個人,他表現在世人麵前的朋友圈可能也會非常幹淨,根本就查不出多少有價值的信息。想要對他進行研究,靠現有的證據就想找到焚蓮者的組織脈絡,可能比較難。不過,他到底是怎麼死的?這可能是個突破口嗎?”
羅奇在這個間隙裏陷入了他自己思維的深處,他在自己的腦海中描摹出一條時間的金『色』坐標軸。在四年以前的節點上,焚蓮者的首領死了;三年以前的節點上,醜魚侵入了孤山。
沒有證據表明,四年以前的醜魚與焚蓮者有交集。
黎緒的年齡和資曆都清晰地表明了一點,他不可能是前管道工現任趙教主的手下。
黎緒和他的跟班隻能是舊王的人馬,他對大黑寺廟的隱事興趣盎然,對三年前,或者舊王死後孤山發生的事情也迫不及待地想要挖掘。甚至已經急切到喪心病狂地要在瓊林殺死一個大法師的兒子了。
羅奇幾乎已經可以清晰地看到裏麵的勾連,醜魚是大約三年前橫空出世的一個大法師,能量強大,冷靜殘酷,仿佛藏著幾個世紀的經驗和閱曆。他第一次出道就衝擊了孤山,他徒手建立了邪教『性』質的組織,借他人之手殺人。他甚至還在瓊林最古老的意念審訊室裏留下叛逆的塗鴉。
所以他的敵人絕對不是人類。
羅奇霍然明白,隻有傻子才會以為他是一個真正的焚蓮者。他唯一的敵人,是瓊林,是孤山,是法師體製的核心,是法師世界的中心。
就連趙君也不見得就是一個真正的焚蓮者,他身上散發著臭烘烘的權力味道。不知怎麼的巨大的權力就落在了他的手上,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揮舞這把大寶劍試試劍鋒。
醜魚在孤山事件之後蟄伏起來,可能意識到自己需要盟友,就在這個時候,趙教主這個大傻『逼』進入了他的視野。
對於趙君來,不管他是怎麼得到權力的,一個成熟的組織裏必然存在不止一個元老人物。他要穩固地位,也需要一個強大的盟友,醜魚就是個很好的選擇。
所以……羅奇在墊子的掩護下轉過去打量著他朋友年輕的臉,所以對抗孤山的戰爭早晚會打響。他的朋友做為孤山守衛,早晚有一會跟敵人狹路相逢。
裴樞的聲音仿佛遠在一個世界之外去,羅奇的一部分聽見他在著鄭漢斌的死因。
“鄭漢斌死於詛咒。”
“啥?”羅奇震驚地從自己的宇宙裏掉了出來。他把所有頻道的自己合為了一體,從墊子堆裏坐了起來。“詛咒?”
他看向杜正一,懷疑自己可能是聽錯了。可能裴樞了一個非常專業的詞彙,他錯聽成了詛咒。
“詛咒。”杜正一重複了一遍,“你耳背了嗎?”
……
“誰的詛咒?”跳大神兒的老太太?因為他占了他們的廣場舞場地了嗎?
“是高地法師的詛咒。”裴樞不是十分在意地,“高地法師禁止任何惹上他們的神山,否則就要詛咒他們。鄭法師是個登山愛好者,登上過全世界的每一座山峰,就差了高地法師們的那座神山。”
羅奇坐的筆直,“我不禁對他們雙方都肅然起敬。”
“鄭法師……一向很倔強,喜歡挑戰和征服。而且,高地法師的詛咒以前也一直都隻是個傳。”裴樞道。
羅奇豎起來大拇指,“人定勝的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