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在方庸後麵也走了過去,很快就從西麗手裏接過一張裹著大塊牛肉的大餅。我餓極了,從早上下車到現在一直在走路,肚子連一滴油水都沒進過,拿過手就咬下一大口。
雖然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但他們都笑了,弄得我莫名其妙。
西麗對拓陀說:“拓陀,你看你把人家小娃子餓成什麼樣了,小娃子別著急,別咽著了,喝口茶。”
我又從她手裏拿過一碗茶,紅著臉喝了一口,又埋頭吃起來。
“你們怎麼這時候到這裏來?”卓闕問。
他顯然不是問我,我就隻管吃我的,一邊豎起耳朵聽他們說話。
拓陀回答道:“到外頭辦點事情,誰能想到會遇到風雪呢。”
“這可不好辦,這場雪不知得下多久,路都掩蓋住了,雪停了也沒辦法立刻送你們回去。”卓闕說。
“大概什麼時候能走呢?”拓陀問。
“雪停了也要三天,天氣好的話可以提前一天。”卓闕說,他停了一下,又說道:“正巧了,我本來也打算過幾天去找你們的,最近這附近不太安全,你正好給看一下。”
“不太安全?”
“有幾個人的羊被吃了。”他說。
“被咬了嗎?”拓陀問。“也許是狼。”
“嗯。”卓闕臉色沉重,“我怕不是狼,是活死人。”
“那得讓大家小心點。”拓陀說,過了會他又問道:“剛才我看到有幾個帳篷挺熱鬧的,是在舉行什麼慶典嗎?”
卓闕搖搖頭,說:“還不是為這件事,他們是在想辦法驅魔,其實是鬧著玩的,大冬天的,熱鬧一番也好。”
“要真是那東西,可別把它引來。”拓陀臉色陰沉,似乎已經確定了就是活死人了。
我偷偷的問了方庸一句:“活死人是什麼?”
“就是僵屍。”方庸說。
我點點頭,又埋頭大吃,西麗又給我燙了一張,包得滿滿的,吃得我特別開心。
男人們不再說僵屍了,他們開始討論牧羊和天氣的問題了,這時女人們也開始活躍起來,各人說著各人的話,互不幹涉又都豎著耳朵在聽別人說什麼。
球球問我說:“你是城裏人嗎?”
我正在吃東西,沒辦法回答,方庸就替我回答了,他調侃地說:“我們是一塊的,你說呢。?”
球球哼了一聲,王昊接著調侃道:“球球真是越長越漂亮了,再過幾年都可以嫁人了。”
“瞎說什麼呢!”球球瞪了他一眼。
伊娃子趁機說:“球球別理他,他就是自己沒人要才這樣。”
“說誰沒人要!”王昊嚷道,他真有點惱了。
“就是你!”球球指著他的鼻子說。“伊娃子都跟我說了,你沒人要。”
“你!”他氣極了,沒想到方庸把自己失戀的時候告訴了伊娃子,伊娃子又告訴球球,那還有人不知道的嗎!他瞪著伊娃子,滿臉怨氣卻說不出話來,低聲的咒罵了兩句,便低下頭吃東西。
結果兩個女孩卻肆無忌憚地笑起來,笑聲從蒙古包裏傳出去,還真有過節的味道,隻是王昊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用力咯咯吃東西的聲音分外刺耳。
我也低著頭,臉紅通通,王昊的事都傳遍整個高原,那我的那事估計也沒好到哪裏去。我埋怨地瞪了方庸一眼,都怪他多嘴。
他沒看到我,他正壓抑的胸膛不讓笑聲迸發出來,同時還得崩潰臉,免得讓王昊看到火上澆油。
吃過東西,我們又換了衣服,便分別到另外蒙古包中休息,我、伊娃子跟球球呆在一起,伊娃子睡中間,我在右邊,球球在左邊。
帳外風雪交加,狂風怒號,黑夜裏仿佛神明在發怒般,我們躲在溫暖的被子裏,感覺特別舒愜,我已經閉上眼,也閉上嘴了,伊娃子跟球球卻還說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