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遵命!”陸炎應聲喝道,他的眼中閃出一絲寒芒,提起手中的亮銀槍便朝著帳外奔出,“我這便動身,去皇宮之中殺了那劉瑾!取其頭顱懸掛於紫禁城門之上,祭奠天下蒼生百姓!”

“萬萬不可!”仇天照麵色一凝,沉聲說道,“皇宮之中大內高手眾多,京師錦衣衛四大高手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盡皆守衛皇宮,你孤身一人前去,著實危險。至於誅殺劉瑾的方法,為師早有定奪。”

“哦?什麼方法?請師傅指教。”陸炎眉頭一挑,恭敬地問道。

“炎兒啊,十七年了,你還是這麼性急。”仇天照捋了捋胡須笑道,“閹黨勢大,現在不宜動手。按照門規,你已經打敗了機關木人,所以便有資格出師了。為師這裏有一封英雄大會的請柬,你拿上它前往襄陽,為師希望你能在此次武林盛會中嶄露頭角,在江湖之中有所建樹,到時號召武林各路群雄,殺滅閹黨指日可待。”

“號召武林群雄,殺滅閹黨指日可待?”聽了仇天照的話,陸炎心中忽的泛起一絲冷笑,臉上卻是恭敬萬分,低頭抱拳,答複道,“師傅信任,弟子定當在英雄大會中有所建樹,到時候號召武林群雄,殺滅閹黨!還我大明江山朗朗乾坤!”

“如此甚好。”仇天照滿意的笑了笑,“距離武林大會還有些時日,你去襄陽的路上要多搜集劉瑾的罪證,日後殺滅閹黨之時,也有憑據。”

“弟子遵命!”陸炎沉聲喝道,他的眼角卻是不經意間閃過一絲詭異的表情,恭敬地退出了天芒帳。

離開了天芒帳之後,陸炎長長地舒了口氣,仰望著頭頂蔚藍的蒼穹,他的嘴角揚起一絲灑脫的笑容。

張開雙臂,擁抱著映著燦爛刺眼的朝陽,陸炎長笑一聲,“十七年了,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山中無甲子,十七年轉瞬即逝,十七年的封閉生活,十七年了,陸炎每日都是在破軍門中拚命苦修度過的,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劈腿、抹布、槍法、套路、真氣、打坐、梅花樁........訓練,訓練,隻是枯燥的訓練,陸炎一直在等,等待有一天自己能夠打敗機關木人,等待有朝一日自己能夠出師,結束這單調重複的苦修生活。

仰天大笑,他揮了揮手中的亮銀槍,長槍在燦爛的陽光下劃過炫目的軌跡和呼嘯的風聲,陸炎大步奔到山下的小鎮,在驛站中牽了匹快馬,翻身上馬,便朝著襄陽城的方向飛馳而去。

碎落的馬蹄聲如同鼓點一般,道路兩旁紛飛的花鳥在視野中急速後退,耳邊風聲呼嘯,陸炎忽的有一種禦劍乘風的灑脫與感悟,心中豪氣激蕩,不由仰天長嘯,風清氣爽,如此疾馳了數十裏,陸炎忽的扯住韁繩,胯下的駿馬昂首長嘶,止住了步伐。陸炎仰望著明媚燦爛的日光,忽的回頭望了望身後遠去的山巒,驀然間心底泛出一股淡淡的失落和悲涼。

“別了,禁錮我十七年的地方。”對著遠處淡墨一般的山巒虛影抱抱拳,陸炎猛地揮鞭,策馬狂奔而去,飄逸的身影在馬蹄掀起的黃土沙塵之中逐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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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垂四野,月湧雲荒。

篝火在不遠處熊熊燃燒,不是散發著樹枝爆裂的劈啪脆響聲,馬兒已經倦縮在篝火旁入睡,不時傳來駿馬的響鼻聲。

皎潔的月光下,陸炎信步在荒野的小路上,夜風蕩漾,沁人心肺。

他喜歡這種感覺,在靜謐深沉的夜色中,獨自行進思考。

大腦異常的冷靜,感受著手中亮銀槍冰冷的溫度,他忽的感到一絲莫名的悲愴和蒼涼,他的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十七年了。

自己離開那個世界,已經十七年了。

陸炎仰望著頭頂的夜空,原地轉了一圈,望著旋轉的星空,他的嘴角泛出一絲無奈的苦笑,驀地,他的情緒突然變得異常激動,猛地舉起拳頭,對著蒼天嘶吼起來,“草你媽的!賊老天!”

“草!你!媽!的!......賊!老!天!......”

憤怒的聲音在空曠的原野之上久久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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