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一場荒誕的賭局,就穿越到了這個明朝少女的身上。
少女父親因查出梃擊案不為人知的重要證據,得罪於萬曆皇帝最寵愛的鄭貴妃,在收買威脅均無果的情況下,被鄭貴妃夥同其外戚指使錦衣衛秘密屠了滿門。
幸而雲父的結義兄弟李篆提前有所安排,才逃出了兄妹兩個。
自此,兄妹二人就帶著來自滕縣一封引介信,千裏投奔,來謀一個刑房小吏的職位。
不幸的是,離開京城不久,兄妹兩人便被暗中殺手趕上,被逼著雙雙跳入懸崖深澗,妹妹當場斃命。
而她即是在此時穿越,改換了原本的名字——雲曦,代替雲家女兒——雲西活了下來。
前麵那個身著白綢長衫,外披素錦大氅的男子,便是她的雙生哥哥。
姓雲名修竹,單字一個南,人稱雲南。
雲西對他的評價——冷心冷麵,還特麼窮清高!
明明都沒飯吃了,還心心念念著什麼要光耀門楣;什麼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為天下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磨得她的耳朵都起老繭了。
在她看來,連自己都養不活還妄想拯救宇宙的人,就是外表裝比,內裏無能,隻會意淫的窩囊廢!
舉個現成的例子。
這一路,他們沒有轎子沒有車,沒有騾子沒有馬,這些也就罷了;關鍵路麵不僅沒有水泥沒鋪磚,積雪下麵的車轍印還特麼坑坑窪窪的,都絆了她不知多少回。
上千裏路,腿兒著下來,雲西覺得自己水泡繭子橫生的一雙嫩腳丫,都可以直接拿去截肢了。
而前麵這哥們,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要一舉澄清大明刑獄的誌向上了,現實情況卻是,他連一雙底兒厚些的鞋子都買不來。
這不,他的清高裝十三範又來了。
雲西皺了皺鼻子,不再理會他,自顧自的從袖中掏出兩件東西,興奮的舉在眼前。“我料定這個江湖騙子會見好就收。所以提前堵在門後,他一出門就被我截住,拉到房山後麵,順手還摸出了他的道具。”
“怎麼,你也會戲法?”
“不會呀,”雲西惋惜的撇撇嘴,“真可惜,上輩子沒多學點技藝傍身。”
上輩子她怎麼就沒學點特長呢!
不說蓋世神功特工身手,就是變變戲法,學學醫術,整點心理學常識,最次搞搞做菜也行啊!
雖然沒穿越到啥架空王朝,但是她知道的那點可憐的曆史知識在現實中根本就用不上。
現實是,她在古代連話都不會說,好幾次都差點讓人當成神經病。
哦,不對,古代沒有神經病的說法,古代的說法是氣蒙心。
如今一朝穿越,要外掛沒外掛,要光環沒光環,一波奔波混得跟乞丐似的,真是要多慘有多慘。
她用力搖搖頭,驅散了滿腦子的胡思亂想,“但是我記住了一個細節!”
說著,她一手拿著勺子,一手拿著半支勺柄,摞在一起比劃著,“勺柄始終是在他手掌中,我們隻能看到勺子兩端移動,並不能看到全身。所以,當我從他袖中摸出了一個半勺子時,我就全明白啦。”
雲西越說越得意。
雲南眼睛跟著一亮,輕聲讚道:“原是如此簡單。”
“我假說已派人在屋中盯住了他的同夥老八,又強扭著要將他送官,他便嚇得什麼都不顧了,掏出銀子,忙不迭就跑了。”她將勺子放回袖口,忽而又像是記起了什麼,目光清冷的說道:“他肯定是有案底,不然以他的本事,不會這麼快就被我搞定。”說著又兀自釋然,笑了一聲,道:“不過管他呢,總之銀子到手啦!”
雲南止了步,冷著臉看著雲西:“勒索騙子也是勒索。記著,你是發過願的!”
雲西,一拍腦袋,有些懊惱的說道:“我特麼都忘了這是滕邑了,別處可以黑吃黑,這裏要是抓了騙子逮住賊,送去衙門,還能當成咱們的敲門磚,畢竟你那封推薦信不甚靠譜!”
雲南的嘴角微微一抽,這樣半俗語半古言的對話,真是怎麼聽怎麼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