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禹灝盯著那奮力向蕭堇墨遊去的身影,竟然感覺到自己還有些怒氣,隨即猛然轉身,竟頭也不回的離去了。
“蕭堇墨,蕭堇墨???”鬼月把蕭堇墨帶到了湖邊,緊張的呼喚著,趕緊脫下自己外麵的衣衫,為他抵禦一點寒氣。
“咳咳???咳咳咳。”一口水從蕭堇墨的口中噴出,伴隨著被湖水嗆到的咳嗽聲,微弱的聲音說道:“我沒有事。”
“蕭堇墨,你要我怎麼說你?”鬼月心疼的把蕭堇墨抱在懷中,返回了聚賓苑。
“都怪我,一切都怪我。”蕭堇墨完全沒有任何責怪安陵禹灝的意思,反而一遍遍說自己的不對。
(聚賓苑)
鬼月剛剛把房門打開,便看見房間內的子夜驚訝的看著他們。
“這是?”看著全身都濕透的兩個人,子夜滿臉疑惑。
“一會和你解釋吧,你什麼時候來的我這裏?”鬼月輕輕放下已經在他懷中睡著的蕭堇墨,看來的確是勞累過度。
“讓我來吧,你去找些幹鬆的衣服來。”子夜主動的走到兩人的身邊,製止住了鬼月欲要褪去蕭堇墨衣服的雙手。
鬼月愣了一下,繼而露出調皮的笑容,“都是大男人的,哪有這麼多的講究。”卻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身去找尋衣物了。
房門外的鬼月看著今夜格外皎潔的月光,心中卻也沒有任何的明亮。
“他不認得蕭堇墨了嗎?”子夜從房間內走出,來到了鬼月的身旁。
鬼月輕輕的歎口氣,“都說命運是公平的,在他們身上好像完全沒有印證這一點。”
“這個世界原本就沒有公平可言,我們不過都是老天的棋子而已,容不得隨性的活著。”子夜不禁感慨。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這裏?”鬼月忽然想起了剛剛的問題。
子夜索性坐在了石階上,“跟你提前告個別,明日我要帶著寶寶離開這裏。”
“離開?為什麼要離開,你要去哪裏,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鬼月被子夜這忽然的答案所驚擾,一連串的問詢著。
子夜看著鬼月有些驚慌的表情,平靜的回答道:“不離開留在這裏幹什麼?你知道我是不喜歡束縛的人,在這裏我住的不習慣,我要和寶寶去他想去的地方。”
“去他想去的地方?”鬼月重複著子夜的話語,“那不就是居無定所,肆意飄蕩?”
“你可以這麼理解。”子夜也沒有否認鬼月的意思。
“不可以!”鬼月沒有任何思索的斬釘截鐵說道:“我???我的意思就是,就是萬一我們身體患了疾病,怎麼能找尋得到你呢?”鬼月有些含糊其辭的說著。
“看你這健壯的身體,比牛還要結實,這輩子是用不到我了。”子夜竟然沒有像以往一般的脾氣,反而在今夜多了幾分可愛。
“那蕭堇墨???蕭堇墨呢?還有很多你在這裏認識的朋友,他們需要你怎麼辦?”鬼月有些焦急的問道。
子夜緩緩的起身,抬頭望著那無暇的滿月,“我不需要朋友,也不是任何人的朋友,我的生命隻有寶寶一個。”
“子夜???”鬼月看出了子夜的堅決,也聽出了他的無奈。
“已經太晚了,我必須回去了,寶寶倘若醒來會怕的。”子夜甚至沒有再看鬼月一眼,隻是默默的轉過身去。
“子夜!”鬼月再一次的呼喚,“無論你去了哪裏,天涯海角我都會找到你。”
子夜沉默的背影佇立在眼前,忽然深沉的說道:“何必那樣麻煩,隨我一起不就可以?”
這一刻的鬼月愣在了那裏,子夜的話語是何意?他是在告訴我可以和他一起離開嗎?那般固執的他,為何聲音中帶著無奈與獨孤,可是現在眼下的情形,他又怎能離開呢?
就在鬼月不知所措之際,子夜接著說道:“和你開一個玩笑,誰叫你總說我很無趣,我知道這裏有你割舍不下的人。”說罷,依舊繼續的前行。
看似普通的一句話,但這若是從子夜的口中說出,那就無論是哪一句都顯得有些怪異,鬼月的確沒有辦法回答,也不能解釋什麼,隻能是看著子夜落寞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自己的眼中。
回想子夜剛剛的話語,還真是說的真切,在這個世界,容不得我們隨性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