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武威軍兵士逼近城門,似欲攻城,城上值守的士兵大駭,忙跑下城樓,報於丁俊。
“攻城?”丁俊的臉上帶著笑意,看來一切皆如葉先生所料,陸羽果然準備攻城,而這正是丁俊所希望的,隻要陸羽敢攻城,那麼陸家就完了,謀反這個罪名,陸家擔不起。
丁俊笑著走上城樓,隻見城下陸羽所率的武威軍已擺出衝鋒陣型。
“陸將軍擺出這樣的陣勢,是想攻城嗎?”丁俊冷聲道。
陸羽抬頭盯著丁俊,喊道:“丁縣尉,實時務者為俊傑,你可想清楚了,這城門到底是開,還是不開?”
丁俊冷笑道:“要想清楚的應該是陸將軍你,你若攻城就是謀反,嗬嗬,陸將軍,不是下官看不起你,你敢嗎?”
“有何不敢,丁俊,我若進城,第一個殺的就是你。”見丁俊蔑視自己,陸羽的心頭頓時火起,怒道。
“那下官就在城內恭候將軍大駕。”丁俊哈哈大笑,絲毫沒將陸羽放在眼裏。
陸羽冷哼道:“希望等會你還笑得出來。”
陸羽身旁的小校輕聲問道:“將軍難道真的要攻城?”
其實陸羽的心裏也在猶豫,他清楚自己攻城的後果,可是若他進不了城,那他弟弟陸續必死無疑,兩條路就在眼前,他要選擇的就是往左還是往右。
陸羽本來還在猶豫,此刻被丁俊激將,心頭被怒火充斥,便不再猶豫。他點點頭道:“隻要進了城,殺了張大豫,那麼是非黑白,到時候就是我說了算。”
陸羽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近千名武威軍將士,他相信這些人要砸開一扇已經老舊的城門,還是很容易的。而城內區區兩百懶散的縣兵跟自己這些久經訓練的士兵根本無法比擬,所以他也相信隻要進了城,那麼一切就盡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小校出言勸道:“此事關係重大,還請將軍三思啊!”
“我意已決,勿須多言。”陸羽說完,便對身後的兵士喊道:“清遠縣令張大豫,據城謀反,本將奉命剿賊,給我砸開城門。”
頓時有幾十名士兵合抬一根粗大的圓木衝向城門,反複撞擊著關緊的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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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場。
監斬台上,葉天行俯身在張大豫的耳邊輕聲的說道:“伯遠遣人來報,陸羽已經開始攻城。”
張大豫冷笑道:“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他這是在找死。看來用不了多久,梁州就再也沒有陸家了。”
葉天行搖搖頭道:“陸家在梁州數十年,根深蒂固,單憑陸羽這件事還不足以動搖其根基。不過就算這樣,陸羽這件事也必然讓陸家受到重創。”
張大豫沒有再說話,而是抬眼環視四周,隻見法場中人頭攢動,一片吵雜,前來圍觀的百姓絡繹不絕,他們都笑著和周圍熟識的人寒暄幾句,時而還有一些人圍在一起竊竊私語,彼此間談論最多的無疑是新任縣令張大豫。
望著眼前這些神情興奮的百姓,張大豫禁不住的想起不久之前相似的場景,隻不過那時候待斬的是自己。那時若非梁思成的父親梁老爺子出手相救,恐怕自己也很難全身而退,他自嘲的笑了笑。
這時,法場中傳出一陣騷動,張大豫側頭望去,原來是羊威押解囚車已至法場,百姓自覺的騰出一條道,好讓囚車通過。
閆傑、陸續、陳全三人被解下囚車,押上行刑台,此刻他們三人身著囚衣,雙手被綁在身後,披頭散發,已沒有往日的神采。全身髒兮兮的,惡臭難聞,顯然是沿途百姓的傑作。
幾名衙役站在三人身後,在他們的膕窩處重重的各踢了一腳,讓他們跪在台前。
陸續掙紮著想站起來,卻被衙役死死的按住。他抬起頭盯著張大豫說道:“張大人難道真的要一意孤行,非殺我等不可嗎?”
張大豫緩步走下監斬台,在陸續的對麵停下身,說道:“這些年,你做了什麼,自己心裏清楚,不殺你們不足以平民憤。”
“大人真的想以一己之力對抗閆、陸兩家嗎?”閆傑挺直身,平靜的說道。
張大豫笑道:“我倒是真想試試,有句話叫初生牛犢不怕虎,更何況閆、陸兩家還不是虎。”
閆傑嗬嗬笑道:“我怕大人到時候會後悔。”
“我做事從來不後悔,死到臨頭你還這麼平靜,倒是少見。”張大豫微笑著說。
閆傑笑而不語。
陸續冷哼道:“張大人,你以為你真的能殺的了我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