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雖平凡,但張大豫知道木屋裏的人卻絕不平凡。
張大豫站在木屋前,恭恭敬敬躬身一拜,道:“學生張大豫,請見先生。”
“公子既然來了,那就進來吧!”屋內的人說道,聲音似乎懶洋洋的。
“謝先生!”張大豫掀簾入室。
相士跪坐在一個蒲團上,身前擺放著一張茶幾,左側的火爐上正煮著茶,室內茶香縹緲。
“公子此來所為何事?”相士淺淺的呡了口茶,眼睛都沒有抬一下。
“其一,學生張大豫,謝先生救命之恩!”張大豫躬身一拜說道,然後他也在相士對麵的一個蒲團上跪坐了下來。
“在下乃區區一個相士,豈敢以世子殿下的救命恩人自居,救你的人是風滿樓的掌櫃,你應該記住的是他。可惜啊!他沒能跟你一起出來。”相士輕歎一聲。
張大豫從他眼中看到了一絲淒色。
張大豫道:“掌櫃之恩,豫當銘記於心,他日豫若有所成,必為其鑄碑立祠,以供萬人敬仰。”
相士眼中精光一閃而逝,而後淒然一笑道:“成兄,你可聽見此子之言,總算不枉你為其送了性命。”
相士又道:“那其二是什麼?”
張大豫站起身,理平衣衫,然後恭恭敬敬的跪伏於地拜道:“時逢亂世,天下百姓,命如草芥,朝不保夕,豫欲幹一番事業,拯萬民於水火,故請先生助我。”
相士哈哈大笑道:“在下卜個卦算個前程倒是在行,至於其他……在下實在不懂。請公子另請高明。”
“昔日劉備劉皇叔得遇諸葛孔明,而三分天下,今豫得遇先生,如劉皇叔之遇孔明也,先生大才,可比先賢,豫雖不才,但請先生入世助豫一臂之力。”張大豫又是非常誠懇的一拜,他能感覺到,此人絕對是世之大才,若不能為己所用,他必然會悔恨終生。
相士突然開口問道:“你的心有多大?”
張大豫微微愣了一下,旋即答道:“結束世間紛亂,還天下百姓一個清明世界。”
相士目光如炬,緊盯著張大豫的眼睛,似乎想從他的眼睛中看到他的內心。
許久,相士笑了,他起身走到張大豫身前,跪拜道:“祁連山,鬼穀傳人葉天行,參見主公。”
張大豫見此,大喜,連忙將葉天行扶起,“先生請起,豫得先生,則大事可期也。”
兩人相視而笑,相攜而坐。
張大豫道:“豫有一事不明,請先生教我。”
葉天行道:“主公請講。”
張大豫問道:“豫接下來該何去何從?”他知道秦涼之戰不久就會爆發,涼國必亡。涼亡後,他還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所以這是他目前最關心的問題。
“如今之涼國,內憂外患,恐已無主公立身之所。”葉天行歎了口氣,接著說道:“其一內憂,涼王已名不副實,正逐漸被架空,而主公的世子之位也是徒具虛名而已,國中百官已大部分偏向於大王子懷,且近日主公連連遇險,必是大王子所為。今涼王尚在,大王子竟毫無顧忌對主公痛下殺手,可見其羽翼已豐,有恃無恐,主公若在涼,則必為其所害。”
葉天行微頓,繼續道:“其二外患,觀今天下,南北對峙之局麵已然形成,秦王野心勃勃,絕不會允許在北方有其他勢力的存在,而北方除了涼、代兩國,已無其他勢力,故而秦必對涼國用兵,而且據我猜想,為期不遠矣!若秦涼一戰,則涼必亡。”
張大豫見葉天行分析的準確無比,不禁大為欽服,同時也為自己能將如此大才收為己用,而異常興奮。
張大豫問道:“而今豫當如何?”
葉天行笑道:“回姑臧,走東南,尋立足之地,積蓄力量,徐圖將來。”
“豫愚鈍,請先生解惑。”
葉天行道:“北方已無主公立足之地,天下能與強秦抗衡者,唯晉耳,而晉帝雖已親政,然大權盡掌謝氏之手,今晉帝年紀尚幼,無法與謝氏抗衡,是故其必會暗中培植自己的力量,那時或許就是主公的機會。”
張大豫問道:“豫敢問先生,先生為何要豫回姑臧,而不是直接取道東南?”
葉天行笑道:“就算要走,主公也要爭取最大的利益再走,主公現在最缺的是人和錢,而這兩樣,姑臧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