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市的另一邊, 楊澤重將手中的照片狠狠摔向地麵, 映著薄熒容顏的照片飛散了一地, 他抓起麵如土色的助手, 目眥欲裂地大吼:“連照片被人換了都不知道, 你究竟在做什麼?!”

楊澤重的徒弟曾施有著一張憨厚的圓臉, 總是露著傻乎乎的笑容, 但是此刻這張臉上沒有一絲笑意,陰沉如水的目光比楊澤重發泄出來的怒火更讓助手膽戰心驚。

“照片一直被我鎖在工作室抽屜裏,不可能被替換啊……”助手哭喪著臉說道。

“要是不可能, 為什麼現在我拿著的是假照片?!”楊澤重怒火衝天地瞪著助手:“說!是不是梁平收買了你?!”

“我沒有啊!我不知道,這照片——不可能啊——”助手驚慌失措地連話都說不清了,他拚命回想著楊澤重把照片交給他後發生的事, 他小心翼翼地把照片鎖在了工作室的辦公桌抽屜裏, 誰能進入工作室呢,誰能到他的辦公桌前呢……

“對了!我知道了!”助手忽然大叫起來:“是章總監!昨天晚上加班, 他突然說請我吃宵夜, 我們叫了外賣在工作室吃, 他一直灌我酒, 後來……後來……一定是那個時候他換了照片……”

助手話音未落, 曾施已經掏出電話給章遠華打去了。

片刻後, 他放下電話看向楊澤重:“……空號。”

“他媽的!”楊澤重推開助手,暴怒著踢倒近旁的椅子:“給我打梁平的電話!”

“我們想做什麼?這句話問的真奇怪啊,我還以為楊大記者已經看到我們發出的律師函了呢? ”梁平坐在沒有發動引擎的汽車裏, 目光隨意地看著前方空曠安靜的車道:“律師函隻是開始, 接下來你還會收到法庭傳票,如果你對法律程序有疑問,不妨問問你們工作室的法律顧問?”

“你別得意忘形!”楊澤重在電話那頭咬牙切齒:“你難道忘了,我早就曝光了那些照片,就算你替換了實物,我已經留檔和發布的照片你要怎麼替換?!”

“楊大記者——”

梁平笑了起來,他笑得陰陽怪氣,說的話也陰陽怪氣,每說一次“楊大記者”,那幾個字就像巴掌一樣打在楊澤重的臉上,氣得他怒火攻心。

“我該說你天真哪,還是無知呢?”梁平漫不經心地說:“好歹勉強算是一個記者,連隻有膠卷底片才能作為證據的常識都不清楚嗎?你有照片的照片,那麼請問你的底片在哪裏?”

“……楊大記者,你要是真有膽子找你背後的人那就去找,別在這裏浪費時間放空話威脅我,事到如今,你覺得自己對他們還有價值嗎?我要是他們,你浪費了我寶貴的時間和財力,最後讓我竹籃打水一場空,別說幫你,我不反過來把你踩到泥裏都是我慈悲為懷。”

許久的沉默後,楊澤重才重新開始說話,梁平冷笑著聽了一半,打斷了他的話:

“別拿四千萬來和我談條件,那原本就是我們的錢,你咬下我們一塊肉,現在吐出來,就想把事情兩清了?你咬我們一口的事要怎麼算?”梁平冷笑:“看來楊大記者還是沒想清楚,沒關係,誹謗罪可以判三年有期徒刑,你大可以在獄中慢慢想。”

梁平毫不猶豫地掛了電話。

他一點也不著急,他知道聰明人會做什麼選擇。

副駕駛的車窗在這時被敲響,梁平抬起頭來剛剛露出笑容,卻在看清來人的臉後僵了一瞬。

等梁平按下車窗後,程娟探著腦袋對他說道:“小熒和程總一起走了,讓我來告訴你一聲不用等了。”

“哦。”梁平很快恢複若無其事的樣子,他隨手發動了引擎後,又停了片刻,忽然轉過頭對上程娟的視線:“吃午飯,去不去?”

“嗯?誰請客?”程娟驚訝過後立即謹慎地按住了自己的皮包。

“今天心情好,哥請你。”梁平故作瀟灑地說。

“哇,梁哥你太好了!”程娟眼睛一亮,立即打開車門坐了進來。

“伍蕙還在公司加班,我們外帶回去和她一起吃吧,這次你們都辛苦了,我請你們吃頓好的犒勞犒勞。”

“好好好!快走吧,我都要餓暈了!”程娟迫不及待地說。

程娟話音未落,梁平一腳踩下油門,在她的驚叫聲中衝了出去。

薄熒的媒體招待會無疑是一顆威力巨大的炸\\彈,炸翻了目前的輿論格局!

所有娛樂媒體都在爭相報道這次招待會,微博實時熱搜榜中,薄熒一人就占據了就其中六個位置,其中四條熱搜的背後還帶上了“爆”字,成為微博運營以來首位同時擁有四條“爆”熱搜的人,刷新了薛洋安留下的同時三條“爆”熱搜的最高記錄。

薄熒在媒體招待會上說的話,再次攪亂了原本已經開始沉澱的水潭,比最開始楊澤重向裏投石子的時候更混亂,本以為是蓋棺定論的媒體招待會變成了絕地反擊,再遲鈍的人也知道,新的風波又開始了。

在短暫的混亂後,網絡上的輿論迅速分成了兩個極端,一種是相信薄熒的說辭,認為她是可憐至極的受害者,一種是相信光影工作室的爆料,認為這場媒體發布會隻是她的作秀,雖然持否定態度的群眾基數更大,但是多虧那些曾經轉黑的熒粉,他們在負罪感的驅使下活躍在各大戰場的前線,發揮著一人頂十人的能量,使網絡輿論始終處於膠著狀態,沒有被傾向光影工作室的言論主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