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黯然,青煙繞塵,多的是殺戮,少的是炊煙。
民間落了一股荒,穿透了心靈,哀聲怨氣。
地裏落了一股慌,沒有生機,更是不願再泄生機。
任草荒,任樹芒。
現在雖是春季,路麵上雖坑坑窪窪,還有積水,路旁但不見有新綠的芽。
這天剛蒙蒙亮,鍾離蕭艾登上了去往梧桐縣的馬車,馬車上有幾名衣著樸素的老伯,和一位雙手環抱與胸前的男子。
其實她並不是男,而是女,喬裝打扮隻是避免一些可能會有的不必要的麻煩,她叫代容兮。
這條路上沒有雜草,每天來來往往的人很多,來來去去路也寬敞,兩輛馬車來去也無需相讓。
要想前往梧桐縣,隻有這條路可以選擇。要想從別去前往,那隻能翻山越嶺,不但沒有讓路程變近,反而會阻礙甚多,不僅僅是那會刺破皮膚可能會中毒的植物,還有可能會有毒蛇,更有可能會有野獸。
路旁有一條小河,清澈見底,也就沒有船隻,一直伸展在路旁。這條路上還有一個著名的彎道,叫大彎。這個彎道死過不少人,沒有幾個人膽敢在晚上獨自前往這彎道。
聽聞好些人幾仗著自己年輕,搭夥結伴的在晚上前去一瞧,這一去就是一死。
這些人,一生隻剩年輕二字,別無其他。
天快要到中午了,這路程還沒走完一半。鍾離蕭艾將手裏的包袱鬆了鬆,撥開了馬車的簾子,看了看外麵的景觀,雖說這快是午時了,可這河麵上卻飄著一層白霧,山上也是朦朦的一層白煙。
山上墨綠見黑的樹,都垂著頭,毫無生氣。
這恰好就是那大彎,大彎另一頭不遠處的一座木屋跟這滿山的墨綠色形成了強烈的對比,會是誰會在這彎道不遠處居住呢?
鍾離蕭艾看著這讓人聞風喪膽的彎道,身子竟感覺到了一絲涼風穿過。
馬車上的幾位老伯閑來無事,嘮著嗑解悶,鍾離蕭艾也是沒怎麼聽聞屋門外的事情,倒是也聽的津津有味。
“你們這是去梧桐縣做何事啊?”坐在對麵鍾離蕭艾左前方的老伯問。
“趕喪,我母親的一位姐姐老了,這剛過上好日子,還沒享福呢,這就老了。”另一位老伯歎口氣道。
“哦?是一位老太太,我前幾天也在趕喪,那道士說會有一老太太將要老了。我還督促家裏兩位老人小心點,嗯,這還是得信一點的。”
聽聞老伯嗚呼,坐在鍾離蕭艾旁邊的老伯接了話:“這有一次,這新蘭村就那個中年惡霸葬禮上啊,那道士說將會有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會發生意外,真沒想到啊,沒幾天,隔壁梧桐村就有一個小女孩被瘋狗咬死了,不過,現在沒錢的人家都會將自己家中的女孩賣換錢,可悲啊!”。
聽到了這裏,鍾離蕭艾對麵的年輕人緩緩睜開了眼,想起了前幾日自己殺的新蘭村的一油光滿麵的中年男子。
仗著自己有點小錢就對別人拳腳相加,如果不是接了殺令,如若讓她代容兮遇上,絕不會有啥好果子吃。
馬車上其餘幾位老伯都不自然的揉著手,眼睛也黯淡了下去。
代容兮也想到了自己的幾個妹妹,想起了自己當初踏上學習異能的那一天,想起了第一次接殺令的那一天。
眼中滿是呆滯,如果可以,她代容兮也願意做一個身藏閨中與絲線做伴的閨房女子。
鍾離蕭艾瞅著對麵的代容兮,神情竟讓他有一種同病相連的感覺。